林凡當了三年傻子。

……

倒不是他天生癡傻，只是穿越這種事情著實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諸天大界！”

林凡眼神中透著幾分失神。

“女媧補天，遂人傳火，還有神農、伏羲、甚至秦始皇的傳說，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真有這樣一個世界？

還有我這清除者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大師兄，你又在犯傻了。”

就在林凡呆傻站著的時候，背后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突然開口，把他嚇了一跳。

“竹萱啊，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師兄我膽子小，實在是承受不住啊。”

林凡輕輕搖了搖頭，略顯無奈的開口。

被稱作竹萱的少女朝他吐了吐舌頭開口道：

“知道啦，師父找你呢，趕緊去吧。”

師父？

一想起這兩個字，林凡眼中就不覺出現一個頭發花白，時常手持一把拂塵的老者。

“好吧，那我過去了，你看好這些雞，馬上就入歲了，要是出了事，到時候可沒你的份。”

入歲是這個世界一年一度的節日，堪比他前世的春節，紫云道雖然地方不小，但財力卻不足，這些雞可是他們一年的指望。

“知道啦，知道啦，大師兄你真啰嗦。”

林凡剛剛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后的師妹不耐煩的聲音，只能苦笑一聲。

……

紫云道很大，同時也很小。

說它大，是因為紫云道占據了紫云山的整個山頭，甚至這整座山都是紫云道的產業。

說它小，則是因為紫云道有人煙的地方只有大殿以及后面的那幾座偏房，就連雞舍都是他不再‘癡傻’之后才整理出來的。

至于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廢墟，給林凡的感覺，就好像是原本一個強盛的道觀一夜之間被人毀掉一樣。

來到其中一處偏房，林凡敲了敲門道：

“師父，我來了。”

“進來吧。”

吱呀一聲，林凡推開門，就見房內師父正坐在蒲團上打坐，隨著他推開門，緩緩睜開眼睛，嘴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口氣直射三尺，形成一道氣浪。

林凡心中一凜，這就是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東西。

“師父您找我？”

李元通點了點頭道：

“凡兒啊，你如今也十七歲了，幼年之時你一直不喜煉氣，只愛讀書，可這世上雖也有儒門成仙，但終究不是大道，再者我們紫云道也沒有儒道法門。

后來你不知為何突然癡傻，煉氣之事也就并未再提，如今你已經恢復，可有打算？”

說著，李元通掐了掐手指，心里有些古怪，依舊還是那個卦象。

他這一生不喜爭名，不愛奪利，只是十幾年前一魔道妖人將他辛苦創建的紫云道毀滅，全道上下百余人盡皆身亡，而他卻因那魔道妖人實力恐怖無法報仇。

這才用了他一直不敢輕易動用的“卜卦系統”，只為獲得報仇的能力。

后來卜卦系統就帶他找到了眼前這個徒弟。

根據卦象顯示，他這徒弟有神魔二圣之相，將來非神即魔，只是不知為何卻自小就不喜煉氣修行，一心撲在圣賢書上，后來更是突然癡傻起來，哪有半分特異之處，想必是那什么系統又出錯了，就像當初算卦算得紫云山有大機緣，宗門坐落紫云山將來必成仙門一般，可結果呢，諾大的紫云道只剩這區區幾人。

這么些年下來，他心中報仇的心思也就淡了，可煉氣乃是正道，就算不為報仇，也需讓他修行才是。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徒弟不喜修煉，所以就待繼續勸說。

“徒兒正想向您請教煉氣之法。”

聽到師父的詢問，林凡果斷開口。

“為師也知道你不喜修煉，可這……”

正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眼中有些難以置信：

“什么？”

林凡雖然‘清醒’時間不久，但實際穿越而來已經多年，還有前身的記憶，自然知道師父這種表現的原因，認真道：

“徒兒正想煉氣。”

李元通提前準備好的勸說詞沒有說出來，有些苦悶，不過對于自家徒弟終于決定煉氣還是很高興的。

但傳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交代了林凡幾句之后，就定下明日一早傳授煉氣之法。

離開之后，林凡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后，本該是空無一物的地方，赫然存在一張猶如黑洞般的巨口。

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存在，也是讓他‘清醒’過來的關鍵——清除者。

當初他得到清除者的時候，也同時得到了一串信息。

這個世界因為金手指肆意而來的關系，導致原本強大的世界屏障變得薄弱，最終發生了很多的穿越現象。

很顯然那些傳說中的人物，甚至他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最麻煩的是，若是世界屏障繼續薄弱下去，很可能某一天徹底崩壞，整個諸天大界失去保護被次元時空擠壓，徹底化作飛灰。

于是清除者就出現了。

他身為宿主，目標只有一個，將這些金手指消滅，至少也要讓金手指的數量下降到無害的地步，讓世界重回正軌。

不過對此林凡表示懷疑。

金手指是什么，號稱只有大氣運者才能擁有的東西，能擁有金手指的都是主角，就憑他和這些主角作對？

不靠譜啊……

好在，這個清除者也不是光讓他打工不給好處的黑心老板。

思索間，林凡已經回到了雞舍，這雞對他來說也極為重要。

肉味，他已經好久沒有聞過了。

“嗯？”

林凡聳了聳鼻子。

“奇怪，好香的味道，怎么這么像烤雞？”

循著香味找過去，就看到林間縷縷炊煙升起。林凡腦門一黑。

“呂竹萱！”

一聲咆哮之下，正一臉貪婪的看著手中烤雞，張大嘴巴準備下口的竹萱手一抖，寶貴的燒雞都險些沒有拿穩。

完了！

“大師兄，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啊。”

竹萱訕笑一聲，用滿是碳灰的手拍了拍衣擺，趕緊朝著林凡迎了過去。

雖然情況緊急，但對于被大師兄發現這件事情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心里準備，不論是什么樣的懲罰都能面不改色。

紫云道五人，師父雖然慈厚，但若被發現偷吃，恐怕也得抄寫紫云經抄到手軟。

二師姐面容冷冽，性子不容反駁，被二師姐發現的后果可以說是最嚴重的，少不得一陣竹板打手，關鍵是二師姐修為精深，打起人來雖然絕無后遺癥，可卻疼的要死。

三師兄性格憨厚，但對師父的話敬之如神，被三師兄發現和被師父發現沒什么區別。

只有大師兄不同。

竹萱心里門兒清！

大師兄原來是個傻子，雖然現在恢復了，可畢竟還沒有習過煉氣法門，打起人來不疼，只要她認錯態度良好，大師兄必不會把事情捅到師父那里去，而二師姐對大師兄一向是不假顏色，大師兄自然不可能告訴二師姐。

至于三師兄竹萱直接忽略，如此一來，只有大師兄會懲戒自己。

不管是皮鞭還是竹板，都來吧！

竹萱隱藏著的雙眼中精光閃爍，面子工程，必須要讓大師兄滿意。

浪費點時間罷了，五分鐘之后本姑娘又是一條好漢。

面對小師妹殷勤的笑容，以及面帶不舍但又帶著些許決絕遞過來的一只烤雞腿，林凡的臉色沒有半點好轉。

這么多年了，自己對小師妹這性子清楚的很，對于小師妹此時心里的想法也能猜出來。

哼！

林凡心中一聲冷笑，若是兩個月之前的他，也就算了，可如今，正是要樹立自己大師兄威嚴的時候。

剛剛才嚴厲警告過，轉身就偷雞吃，簡直就是把他的警告當耳旁風。

如此想著，林凡臉色不變，接過竹萱遞過來的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一口，嫩滑無比，果然是那種熟悉的味道，可再細細一品，卻少了幾分味道。

這雞，還太小了，而且竹萱的烤炙手法明顯也有不足，林凡心中頗感遺憾。

“我剛離開的時候才警告了你，你就敢明知故犯！”

竹萱眼神瞄了瞄師兄雖然語氣冰冷，但已經平靜下來的臉色，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不枉她這些年照顧大師兄，現在看來大師兄對自己果然是有感情啊，他們師兄妹之間的關系，哪是區區一只燒雞就能破壞的。

當下竹萱心中大定，不過依舊還是擺出一副認打認罰的表情，甚至主動奉上了一支竹板，口里帶著些許哭腔道：

“大師兄，我知道自己錯了。

不過小師妹已經快一年都沒吃過肉了，我才十四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上次下山的時候，我看到山下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嘴里吃著烤雞，實在是把我饞死了，這才一時沖動做下這種‘惡’事。”

在惡字上，竹萱著重強調了一下，就是為了博得大師兄的同情。

試問，可愛的小師妹偷吃一只雞，能算作惡事嗎？

如此承認了一番錯誤之后，竹萱已經有預感，這一次的懲罰必然不會太重，也許，竹板用不上了呢？

果不其然，就見突然一臉溫和的大師兄開口道：

“這種事情怎么能算是‘惡’事呢？

也是師兄著急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本來打算打你三十下，不過看在你第一次犯的份上，就罰你抄寫30遍紫云經吧。”

竹萱的表情驟然變得驚恐起來。

紫云經本篇為紫云道的根本煉氣之法，字數不過千余。

但后來經過師父苦心編寫幾十年，不斷往里添加的紫云經，可是一部字數過萬的奇書。

30遍紫云經？

竹萱臉上帶著些哭喪之色。

“師兄，要么你還是打我吧！”

林凡臉色不變，笑容越發濃郁。

“不不不，師兄怎么可能動手呢？

一定要好好寫，不然的話，就算師兄再不舍，也得將事情告訴師父。”

“是……”

竹萱臉色垮下來，若是讓師父也知道了，弄不好要寫50遍。

“師兄，你就是個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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