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了嗎？”

——這是師父每日必問。

“沒有，師父。”

十三年來，我從未給過師父她想要的答案。

我在院里練劍，師父就在窗前支著下巴，半瞇著眼看我練劍。秋風颯颯，歲月美好如初。

師父在院里養了一池子的荷花，十三載光陰流水而過，夏雨冬雪，也未曾有絲毫變化。一如多十三年前，一直維持著含苞待放的狀態，不曾枯萎或者死亡。

我覺得這花大概是成了精，卻又不敢過多關注。

師父對這花很是上心，雖然從未見她打理過，從她不厭其煩的每日一問中便可見一斑。

她對我，都不曾這么用心過……可能因為我是她撿回來的吧，哈哈。

秋日初至，庭院中落葉飄飄。

近來師父教了我一套雙年劍訣，奈何我總是練不好。師父最近皺眉次數大幅度上漲，大概與此有關。

不能讓師父失望……想到這，我更加認真的揮動手中的千霜劍。

有風吹過，吹落窗幾片樹葉，又拂過女子的臉龐。

我似乎找到了感覺，原本已經十分熟練的一招一式，運用的越發自然。

長劍破風，勢不可擋。

＊

我漸入佳境，奈何總有人破壞氣氛。

突地，似乎有什么東西直飛向我，我沒能避開——手腕處一軟，長劍竟然脫手！

千霜劍在日光下泛著冰冷的光，劍鋒直指那池欲開不開的荷花。

我的心霎時涼了半截，連忙掐了個法訣，來不及思考莫名砸向手腕處的石子是從何而來。

“收！”

“收！！”

“收！！！”

千霜劍的失控，是我沒料到的。

這回完了……

我絕望的捂住雙眼。

就在此時，在窗邊小憩的師父，衣袂翻飛間，已到我跟前，神色清冷。素手一抬，快命中目標的千霜劍在最后關頭乖乖掉了個頭……

“劍。”

師父轉身將劍遞給我，似乎沒看見我捂眼的慫逼動作。

“出來。”

跟前的師父一襲白衣勝雪，一貫平淡如水的語氣中難得多出了幾分不耐。

然后我看見自屋檐上落下一道黑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