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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歸

崎嶇不平的道路上,一輛裝飾簡樸的馬車緩緩駛過,奔向不知盡頭的遠方,此時已經是芳芬二月,沿途的青草迎著春風冒出頭來,隨風起舞,歡快晃蕩,似是在歡迎著遠方思念家鄉的游子歸來。

風的呼嘯聲驚起一只只注目而望的飛鳥,暢意飛翔之間依舊在不停地歡聲啼叫,于浩大廣闊的天空中目送著馬車消失在遠處,盤桓了好一會兒之后才飛落下來!

更高處,一行行大雁啼叫著竭盡全力飛向它們久違的故鄉,那遙遠而又寒冷的北方,雖是艱苦但卻是它們心靈寄托之地。

輕輕掀起車簾,蘇若煊悵然一嘆,飛奔而逝的山川草木一一映入眼簾,草木無情,又有誰能夠知曉此時他心中復雜的心緒?

愁苦中又帶有彷徨,對于已經離開大周三年,在異國他鄉處處皆是帶有敵意的地方生活許久的蘇若煊來說,就是最真實的寫照,即便已經立下雄心壯志,也不可避免,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近鄉情怯”吧!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要馬車能夠一直這樣不停地飛馳,永遠也到不了盡頭,那樣他就不需要面對著一些他不愿意見到的人。

或許他們就是期望著自己永遠也回不來吧!還是他們已經將自己忘卻得干干凈凈了。

路上漸漸顯現蹤影,嘈雜的交談聲將他從苦悶之中脫離了出來,行人們的互相攙扶前行讓他露出了笑容,一點人氣讓他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與其煩悶苦惱,倒不如坦然面對,車到山前必有路!

“城叔!可否在前方停留下?我離國已久,倒是忘卻了故國的‘味道’了!”蘇若煊見前方有座茶肆,便對車夫言道。

車夫沉默不語,只是馬車漸漸減緩了速度,在靠近茶肆之時停了下來,。而車夫則是跳下車頭向著茶肆走去,不一會兒便取來一碗茶。

蘇若煊輕飲一口,微微苦澀的味道讓他重新憶起了往昔的記憶,這里是他出生的溫床,是他成長的搖籃,也是他將要實現壯志的地方。

茶水苦澀,道不出他心中的仇恨,不知歲月的“流放”,早已鑄就出一顆冰冷的心。若不是情勢有轉,恐怕這一生都要在他國度過,了此殘生。

三年前那些冷漠的目光,那幸災樂禍的眼神,還有那猶豫不決的態度,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站在山腳下迎面而戰。

蘇若煊再飲一口,便將茶水倒掉,將茶碗遞回。

“茶水的苦,卻苦不過我這人生,我已經有進無退了!”蘇若煊感慨道,“城叔,走吧!”

馬車再次行駛,在他們前進的方向,隱隱可見雄偉的城墻。

匯聚著整個大周朝精華的江寧城人杰地靈、王氣繚繞,這里是天下財富聚集之地,大周的京城所在。

每一日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四方城門,就連城門口處都有眾多的茶肆停留于此,為四方奔走的來客遞上一碗解渴的茶水。

此時在西城門處,一名衣著官袍的中年男子不停踱步,時不時眺望著遠方,期望著自己心中所想的人能夠出現。

等待就是煎熬,那是一種痛苦,因為不知在那一邊會發生什么事!

倒是兩名跟隨而來的官差,輕松寫意地吃著茶水,聊著京城內最近發生的一些大事。

遠方馬車漸漸現出身影,官員收掉額頭上那低蹙的皺紋,大喜過望之下提醒著隨從的兩名官差,又拍了拍身上的塵埃土灰,整理了官服之后迎上去!

馬車驟停,車上的車夫低瞥一眼,便不理其他,自顧自地去安慰馬匹。

“敢問可是淮王殿下?”官員俯腰一拜道。

輕手扶開車簾,蘇若煊走下了馬車,對著官員也是一拜:“正是本王!”

那官員輕輕呼出一口氣,終于等到了!

“下官那是鴻臚寺少卿元規,奉旨前來迎接殿下的!殿下久未歸國,其中一些事情怕是不怎么了解,便是由下官進行講解!”

蘇若煊看著眼前的鴻臚寺少卿,他只帶著兩個隨從,迎接自己的不過三人,不由得一嘆!真可謂是世態炎涼啊!

三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即便那些人對自己已然不抱希望甚至心中懷著不尋常的心思,但是還是能夠來歡送一場,但是時至今日當自己回歸之時卻是如此!

三年啊!能夠改變太多東西了!

“殿下在嘆息何事?”元規好奇一問。

“欸!只是嘆息離國久矣,竟是記不得這江寧城的許多地方,更多的是感慨我大周國力昌盛,與那北燕比起來,豈可比之?”蘇若煊望向那高高而立的城墻道。

“呵呵!殿下之言乃是事實,想那北燕蠻夷之輩,慣常魯莽沖動,不好休養生息,不如南方水草豐厚,自然不可與吾相比!殿下在北燕三年,見慣了那等粗鄙之輩,與我南方山水養育相比,何如?”

蘇若煊搖頭一笑,卻是不答。“今日車馬勞頓的,甚是疲憊!勞煩元少卿了!”

元規也不惱怒,俯頭一拜道:“殿下無需多言,此乃卑職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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