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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窗邊的灰色貓爬架上,貓爬架最高處趴著一只熟睡的貓咪,背部覆蓋著橘色的毛,下巴和隱隱露出的腹部以及四肢都是白色的毛,從外表看起來,這就是一只普通的三花。在這個安逸懶散的氛圍中,它突然睜開了眼,緩緩的伸了一個懶腰,悠閑的跑到喂糧處,吃了幾口貓糧,接著高昂著頭,墊著腳尖在房間里四處轉悠。像一個帝王一樣,巡視自己的領土。。最后它走回貓爬架旁,似乎在貪婪地嗅著這里的味道,又似乎嘆了一口氣,轉了幾圈后,消失在屋里。
城郊深林中一只黑色的野貓憑空出現在樹梢臥著,它默默地眺望城市的某個方向。遠遠的看著它,和普通野貓似乎沒什么區別,但是似乎卻又隱隱不同。它不同于家貓圓滾滾的身材,身形勻稱修長,額頭上和下巴長著長長的毛,下垂著,猶如長著長頭發。直到暮色降臨,它才起身飛向城郊的養豬場。
養豬場內剛剛喂完一圈豬的鹿舒,收拾好器具,回到了不遠處自己住的小屋里。剛開門,就看見一只黑貓蹲在自家的餐桌上,正打著哈欠。
“許類,你怎么又來了?!甭故娉泽@的說道,接著慌張的關上門,生怕那只黑貓跑出去。“可不許禍害我的豬?!?
黑貓輕蔑地看了鹿舒一眼,居然開口說了段話,語調還有點慵懶:“等著你做晚飯呢。你還不趕緊去做,我可以考慮吃你一頭豬打打牙祭?!闭f完還呲了呲牙,看上去好像在威脅一樣。鹿舒聽見后,瞅瞅一臉兇相的黑貓,忙不迭地鉆進了廚房,忙活了起來。
名為許類的黑貓,淡定看了一眼鹿舒逃命似的身影,不急不忙跳下桌子,找到鹿舒家沙發上一個自己覺得還不錯的位置,窩成一團,半瞇著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過晚飯,鹿舒哆哆嗦嗦陪著黑貓看著中央臺放的家庭苦情劇,一直不敢吱聲。等到了晚上十點,鹿舒實在是忍不住了,看著蜷在沙發上的許類,小聲地問道:“你今天不用回去了嗎?不用擔心你主人找你啦?”
許類聽完,回頭撇了一眼鹿舒,跳下沙發,在半空中就變身成一個著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修長,膚色白皙,眼神里沒有絲毫笑意,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他猶如在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地走向浴室:“不回去了,你臥室我用了,這陣子你睡你的客廳吧。”
夜深時分,蜷縮在被子里的許類,盯著天花板靜靜地沉思著。這是第幾個十年了呢?寵物貓的壽命是十五到二十年。自己一直不生病這是正常的,主人只會認為自己身體好,可是一直不死的話,放在如今,只會給主人帶來恐慌,厭惡,甚至遺棄和背叛,就猶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他翻了個身,回想起了不知是多少年前的那個冬天,天氣陰沉無風,微微飄著點小雪。一只受傷的黑貓從空中墜落,消失于巷子的某處。過了許久,黑貓模糊間聽到一個驚恐的女聲說道:“呀,有只貓,好像受了傷!”然后一陣跑步聲。片刻后,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手抱著,之后嗅到一個令人安心的味道,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它感覺自己已經躺在一個溫暖的屋內,入眼的是一個鐵籠子,自己的前肢被插進了一根針,有涼涼的液體通過針輸入自己的體內。
它立馬清醒了起來。立馬站起來弓背,警惕的看著四周?!鞍ィ堖湫蚜?”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圓圓臉龐的小女孩,大概十歲的樣子。正對著一個女人說著?!班?,醒了就好了,欣欣乖,好好陪陪貓咪,媽媽去問下醫生還有多久輸液,還有回家要注意什么?!迸苏f完走開了。小女孩湊到鐵籠前,看著黑貓說道:“貓咪乖乖輸液哦,早點結束我們早點回家?!毙∨⒌纳砩嫌兄奥劦降奈兜溃谑呛谪埛潘闪司?,重新趴了下來,只是那只被扎針的左前肢,一直因為不適應,偶爾提起,輕微的抽搐。
過了幾個小時,一個白大褂過來,把針拔了,然后小女孩急著想要抱那只黑貓?!靶佬溃堖鋫€沒完全好,你動作小心點?!闭f著貓咪感受到那個溫暖的手托著自己的頭,小心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盒子里。
之后它被帶到一個家里,細心的照顧起來。小女孩每天一早一晚的圍著貓咪轉,每天會背著小包包跟黑貓告白,傍晚回來后,又繼續纏著貓咪,哪怕是拿著筆和本子,寫寫畫畫也勢必要在貓咪身邊。女人呢,也很盡心的照顧著貓咪,貓窩放置在向陽的窗邊,每天準備著豐盛的食物。偶爾的兩天女孩整天圍繞著貓咪活動一天,而女人閑暇下來,也是坐在旁邊看著女兒,看著貓咪。它是這樣舒適的氛圍里一點點地恢復起來的。期間,女孩一只想給黑貓取名,女人不讓,說是貓咪還沒有選擇自由還是以這里為家,留下來后再取名比較合適。但是黑貓心中隱隱的似乎不想走。
一個多月后,女人帶著女兒去了撿到黑貓的地方,打開貓包,看看貓是不是會走。但是黑貓只是一直在喵喵地叫,一直在貓包里不出來。等了半個小時,女孩開心的和媽媽確認,可以一直養著它了,于是一路興奮的抱著貓包,帶回了家。黑貓擁有了他的新名字,芝麻?,F在叫芝麻的黑貓,過著普通寵物的生活。被投食養膘,曬著太陽,然后盡量避免被小主人擼。當然,相較于粘著它的小女孩,它比較喜歡和女人在一起。每天早上目送女人出門,臨走時那只溫柔的手會輕輕摸一摸頭。傍晚女人歸家時,會被輕輕的揉下巴。女人做事時,在一旁乖乖的蹲著,或者趴著。時不時會回饋一些安慰的輕撫。最喜歡的還是趴在女人的懷里休憩,那種似曾相識的安全感,很多年沒有過了。修煉的話,一般是到了深夜,兩位主人都熟睡后再偷偷開窗,飛進附近最近的森林,爬上樹梢,吐納月光中的精華。這樣的寧靜一直維持了十年,直到另外一只貓出現。
某個四月,感覺自家芝麻年邁的趙欣欣想著給母親和芝麻再找一只貓作伴,于是某天在寵物店帶了一只溫順的小藍貓回來。動物對于危險的感知是最敏銳的,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小藍貓到家后,瘋狂的想要撓門,想要出去。在門窗都無法逃脫的情況下,就躲在床底下,一直不肯出來。
趙欣欣以為小貓咪是剛到家的應激反應,于是沒有想太多。只是悄悄放好水喝食物,沒有管小貓咪。接連一周,給小貓咪的水和糧食沒有動過,趙欣欣有點急了,帶著貓咪去醫院檢查,但是卻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反倒是在醫院,小貓咪一副很正常的樣子。趙欣欣帶著沒啥毛病的小貓咪回家,一路都仔細觀察著,只是注意到離家越近,小貓就越狂躁,想從包里出來,逃走。到家后,又縮到了床底下,打死不肯出來。趙欣欣和母親說了一下情況,堅信是家里的什么東西讓貓咪感覺害怕,但是檢查了一番,沒有查到什么令貓討厭的因素,而且芝麻不是在家過的好好的。
趙欣欣這邊是沒有什么收獲,但是到黑貓芝麻這邊,似乎感覺到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感覺那只小貓似乎是怕的自己。芝麻趁兩個主人不在家,把小黑貓叼出來,放在貓盆旁邊。小貓打著顫看著芝麻一眼,顫巍巍地吃了幾口,看到芝麻躺下來沒看自己了,于是準備逃回床底下,但是芝麻瞬間用尾巴拴住小貓,放在貓糧面前。待它吃完,把它叼到窗邊的窩里,曬著太陽。小貓雖然很害怕,但是被暖洋洋的太陽曬得暈乎乎的,慢慢迷糊起來。睡著前只是覺得,嗯,這個危險的家伙似乎不會吃我。趙母回來后,看到窗前睡覺的兩只,笑了笑,然后拍照發給了趙欣欣。心有疑慮的趙欣欣,回家看看空了的貓糧盆,和圍著自己腳蹭的小藍貓,暫時把困惑壓在心底。于是湯圓就在這個家住了下來。
湯圓和芝麻完全不一樣。激光筆逗得湯圓團團轉,但是芝麻缺完全不敢興趣。湯圓用不慣家里的廁所,一定要用貓砂,但是芝麻一直都是用的家里的廁所,而且還會自己跳起來按馬桶的沖水按鈕。湯圓老是對外面充滿了好奇,但是芝麻只是懶懶的在窗前曬著太陽。兩只貓有共性的,就是芝麻喜歡窩在趙媽媽懷里,湯圓也喜歡窩在趙欣欣懷里。趙欣欣一度覺得,可能兩只貓的差距這么大,可能是智商決定的。無疑,芝麻就是那只聰明的貓。于是更加喜歡擼芝麻了。湯圓在的這十幾年也是很平淡的,也略有波折。比如湯圓曾經上吐下瀉,整只貓蔫蔫的,去醫院掛水打針去了半條命,但是芝麻來的這十幾年,一直很健康。
湯圓死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了。醫生說這是貓咪腎衰竭導致死亡,老年貓咪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問題。趙母,趙欣欣把湯圓埋葬后,看向了芝麻,芝麻到家二十二年了,年紀比湯圓還大。接著就把芝麻送去醫院檢查,結果倒是一切指標正常,連醫生都不相信這是一只超過二十歲的貓。這年的趙欣欣已經和自己的丈夫住在了一起,目前獨自住在原來的小屋子。趙母抱著芝麻往回走,望著母親抱著黑貓回家的背影,趙欣欣覺得母親很孤寂。而她卻因為自己還不到一歲的女兒,沒有時間回去陪陪母親,唯一能做的就是買只寵物陪陪母親,但是卻被拒絕了。母親說,有芝麻就夠了。
過了幾個月,趙欣欣帶著自己半歲的女兒,來到了母親家。趙母剛開門,身邊緊緊跟著的是芝麻。女嬰看到那只黑色貓咪的瞬間,哇的大哭出來。母女兩怎么都哄不住,也不是餓了,尿不濕也是干凈的,額頭也不燙。孩子哭得趙欣欣心煩,在母親家沒待多久,就走了。但是離開家門沒多久,孩子就沒哭了。去醫院檢查,小孩一切正常。趙欣欣給母親去了電話然后回了家。母親家后來去的次數也不多,所以趙欣欣也沒多想。
這邊芝麻看著趙母望著女兒抱著外孫女急沖沖離開的身影,很失落,也很著急?!爸ヂ?,囡囡肯定病了,欣欣著急才走的,下次囡囡好了,就來了,下次就來了。”趙母關上門,看著家里女兒的照片,呆呆的。芝麻就在腳邊,望著她,輕輕的喵了幾聲。在接到女兒的電話后開心的跟黑貓說:“芝麻呀,囡囡沒事,過幾天欣欣就帶她過來了。”然而幾天之后,再次開門的時候,重復的場景出現了。女嬰哭鬧不止,無奈的趙欣欣只有帶著女兒回到了家里。過了幾個月再帶女兒過去,但是還是這樣。趙欣欣就不再帶女兒過來,同時感覺這個場景似乎跟之前很像,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卻不知道是哪。
女兒占據了趙欣欣主要的精力,母親那邊的只是偶爾的電話,或者網絡了解一下近況。而陪伴趙母的一只是那只老貓芝麻。三九那天,是全年最冷的時候,天空陰陰沉沉的,外面還刮著嗚嗚的大風。芝麻像往常那樣依偎在趙母腳邊,突然趙母左手捂著心臟,臉帶痛苦的神色,片刻之間就暈了過去。芝麻著急了,想到了趙欣欣,于是翻出趙欣欣最后在家穿的衣服,嗅了嗅,然后穿墻而出,踏空順著風,邊嗅邊尋找趙欣欣的位置。
趙欣欣像往常一樣在自己家,女兒在客廳玩著小玩具,自己在一邊整理衣物。突然聽到女兒喊道:“媽媽,貓貓,飛飛?!比缓箜樦畠阂皇种傅姆判?,趙欣欣慌神間看到一頭上長著長長的毛,下垂著,超過下巴,猶如長著長頭發的黑貓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飛了過來。定睛一看,哪有什么長頭發的黑貓。只是自家陽臺上有一只黑貓在拼命的撓著窗子。趙欣欣過來一看,是芝麻。她趕緊開了窗,然后芝麻跳了進來,沖著她叫了幾聲,就往大門跑,仿佛在示意跟著它出去。趙欣欣抱起女兒鎖好門就跟著跑了。到了小區門口叫了一輛車,往母親家的方向開,心想著,母親應該是有什么事了。不然一直不出門的芝麻怎么會離家出走呢。跟司機師傅報了地址,然后心情不安地等著到達。師傅剛開始還全神貫注的開車,后來忍不住地瞟著一個方向:“哇,現在的野貓這么生猛的嗎,還追著汽車?!壁w欣欣聽到了這句,但是一心想著母親的事情,沒放在心上。
到地方后,發現芝麻已將在門口等著她了,趙欣欣雖然詫異,但更關心母親。她一打開房門,看見的是躺在地上的母親,慌忙的撥了急救電話,又著急忙慌地開始做些簡單的急救措施。最后救護車倒是到了,但是到醫院不久,母親就去世了。醫生說是急性心梗,錯過黃金的急救時機。拖著疲憊的身體,趙欣欣處理這母親走后的身后事。母親葬在城郊的公墓,舉行了簡單的葬禮。葬禮那天芝麻出現在了現場,為自己的主人送上最后一程。它小小的一只,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葬禮結束后,趙欣欣來到母親家來處理母親留下來的遺物。老公忙于工作,還是把孩子帶了過來。“媽媽,飛飛,貓貓?!焙⒆又钢ヂ槿碌剑w欣欣看了一眼趴在母親毛衣上的芝麻,然后把玩具給孩子,繼續收拾著。小孩丟了玩具固執的指著芝麻“貓貓,飛飛。”趙欣欣看著芝麻,似乎又看到那只踏空飛著的黑貓。想起了司機說的追著車的野貓,想著孩子和小湯圓之前抗拒接近這個家,想起芝麻似乎已經二十幾了?之前只是覺得芝麻的與眾不同,現在看起來哪哪都是古怪,心中越想越怕。
趁著芝麻睡著,把他關進航空箱,打車到某大學城的草坪旁,然后連貓帶箱扔了。芝麻困惑的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只是自己回到了家。趙欣欣幾天之后看到已經回到母親家的芝麻,更加覺得詭異,這次她打車到了很遠的地方,扔完上車就走。第二天趙欣欣在母親的舊毛衣里看到了芝麻。這使得她嚇得渾身發冷。離開了母親家,短期一直沒來過。芝麻不解,只是覺得安靜多了,抱著趙母的毛衣甚至覺得有幾分寂寞。
趙欣欣很久沒有來了,貓盆里一直空著,家里的貓糧也吃完了。芝麻之后自己出去找吃的,到遠處的深林,捕捉一些小動物填飽肚子,吃了很久的貓糧這種茹毛飲血的日子還是有點不習慣。這天解決吃飯問題的芝麻剛到家,毫無防備的它被一道靈符打在了身上,緊接著又有幾道靈符飛了過來,芝麻躲過幾張還是被一張靈符打中,頓時靈符化成火,燃燒起來。這火倒沒有燒死黑貓,只是,火中出現的是一只那只長發黑貓?!拔业朗鞘裁囱郑瓉硪恢活愌??!甭曇袈浜笠粋€中年道人出現在了它的面前,道人繼續說道:“孽畜,不得干擾人類生活,否則我今日就將你斬殺與此地?!?
類很氣憤,他想想趙欣欣兩次丟棄自己的行為,加上道人一直守在趙母家中等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這個道人是誰請來的。面對道士不間斷的靈符攻擊,雖然他不斷躲避,但是人類修行物種,對他們這一類先天妖怪,克制力很高。傷痛是免不了的,只是怒氣郁積,他憋著一肚子氣。頂著道人打出的一道火符,在火光中騰空而起,一口咬住了道人的左手手腕。
道士吃痛,拼命想把類甩出去。只是人類的體質和妖怪還是有著不小差距。原以為只是一只普通的貓妖,卻沒想到是一只修煉有些時日的類,打了許多積攢已久的靈符,這只妖怪還有反擊的余力。道士心中一邊懊悔自己居然如此大意,手腕的疼痛已經忍受不了,眼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手就要不保,他一狠心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箭,直直地打向黑色貓妖類。
類雖然一直受著靈符攻擊,受了些傷。但是憑著體質健碩,正想一口咬斷道人的手,讓他失去戰斗能力。這會兒眼見著血箭直奔自己的腦門而來,也不得不松口,靈活地一扭身子,往沙發后面躲去。同時暗暗揮爪,爪尖散發出一道道黑光,慢慢地在空中凝成一個濃郁的黑色氣爪,往道士拍去。道人甩出類之后,一邊緩緩后退,一邊右手凌空畫符,防備貓妖偷襲。突然看到沙發后騰地飛出一個黑色爪印,心里大驚。原來是這些年人間靈氣漸弱,大部分妖怪,都是憑借著強橫的身軀作祟,偶爾有一些因為本能天賦,會鬧出一些鬧鬼之類的小事故,他們這些除妖道人也能手到擒來。這會乍看到一個會用法術的妖怪,立馬心里面就虛了三分,心底下確在暗暗痛罵趙欣欣,從哪兒惹來一只這么強大的妖怪,這錢可是收少了。他這邊心思轉念之間,那邊貓爪已經炸到了剛剛布下的符法防御?!芭椤钡囊宦暎l出一陣劇烈的爆炸。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又是各種靈符傷害,又是現在這劇烈的爆炸,頃刻間,就要倒塌。、
道士心里一琢磨,這檔口還是先溜為好,許類也同樣這般想法。一人一妖對看一眼,似乎要把對方深深記住,然后各自施展遁術,在房間倒塌的最后一刻,消失在了漫天彌漫的灰塵中。
小區不遠處的小公園里,許類大口喘著粗氣,雖然逼退了中年道士,但是他使用法術消耗就大,而且一開始被道人突襲,受了不輕的傷。然而他還是非常憤懣,自己一直在趙欣欣家里住的安安穩穩,也沒有危害他們一家子,她居然找人來對付她。這一刻許類妖性大發,恨不得去把趙欣欣生吞血肉。當下也不遲疑,待他數次施法,飛到趙欣欣家里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夜里,他們一家已經入睡。許類輕車熟路地施展法術,打開門鎖。一進門,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廳柜子里放的趙母和趙欣欣母女的合影。許類看著趙母溫柔熟悉的臉龐,猛然間就愣住了。他回憶起了過往二十多年的經歷,卻又糾結今天的遭遇。直到天明,他仍然在猶豫。最后,許類看著窗外遠處緩緩升起的朝陽,聽著屋內趙欣欣一家起床的動靜,慢慢在趙母的照片前淡去身影,消失在了客廳。二十多年的一切,似乎變成了一聲留在空氣中的淡淡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