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夜未眠。房間里燈光昏暗，穿著修身西裝的陳凌默坐在辦公桌前，煙已經燃盡，煙頭還冒著火光，被他緊緊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空氣里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你以為那么做就能贖清自己的罪孽？我告訴你，不可能！”一杯酒又入肚，桌上是凌亂躺著的酒瓶。

“呵，你是我見過最可笑的笑話！我當初就該讓你死！”又一杯入肚。

“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吱”一聲，玻璃門打開。“少爺，一切準備就緒，十五分鐘后可以出發了。”張管家看著右手玩弄裝黃色液體酒杯的男人，有些心疼。

酒與煙的氣味濃濃的混合在一起，很難聞。下午，錦紫蘇小姐來過之后不知說了什么讓少爺變得那么頹廢，管家嘆了口氣。

“嗯。”陳凌默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字，但沒有抬頭，只是左右晃動手中酒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管家再嘆了口氣，便出去了。

陳凌默丟掉手里的煙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女孩，穿著淡藍色及膝碎花邊裙，頭發披散在肩上，劉海被鳳吹得有些凌亂，白皙的皮膚有著耐看的五官，眉眼彎彎，露出兩顆牙齒，笑得很甜。

陳凌默苦笑，蘇蘇，我該拿你怎么辦？怎么辦？我該怎么做才能改變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有離去這個選擇嗎？

陳凌默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角微抽，努力隱忍著不讓哽咽聲發出，長長的睫毛下留下一滴一滴眼淚，打在照片上。

他睜開眼看著被打濕的照片，用力抹掉上面的淚水。掛在墻上的古鐘滴噠滴噠響，在警告他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后他就要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她的城市，與她徹底無關聯。

“吱”門再次打開，張管家進來。穿著西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盯著照片出神。

“少爺，可以出發了。”

陳凌默抬起頭，充滿血絲的眼睛里泛著淚光，昏暗燈光下可以看見他沒有血色的嘴唇。

“走吧。”他把照片塞進西裝外套口袋里，起身，開口，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

一身煙草味混著酒味散發而來。

“嗡嗡嗡”手上的震動驚醒了他，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錦紫蘇的字入眼。

她竟然打電話給她？

陳凌默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但手上不停的震動告訴他，這是真的。真的是錦紫蘇打電話給他！

陳凌默有些顫抖地按了接聽鍵，張嘴說了個喂的嘴形，但沒有聲音。

“不要過來！！你們別過來！”

他皺著眉，“嗯？蘇蘇？”聽到電話另一邊奇怪的對話。

“不要！！求求你們！”

“臭娘們，乖乖聽話，保證你不死！！”

“快，搶過來！”

“不！不要！你們要什么都可以，不要搶我的戒指！”

“是，老大！”

“不，不，求求你們，不要搶我的戒指，不要，求……求……”

“拿來吧！”

“啊！”

“老大，出……出事了……怎么……怎么辦……”

“快，快跑……”

電話傳來男女聲音混雜的聲音之后便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