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樸老師讓小貝星期6上午開摩托車帶她去環形鐵道那邊一個畫家村，給小貝介紹一位用高麗紙作畫前輩黃師傅。這位黃老師年過50中等身材留大背頭，戴一付鍍金鏡架老花鏡，穿一條似乎是名牌深藍色短褲，背心上寫著中韓兩種文字奮斗。腳穿一雙棕色老式皮涼鞋，住在一座三層類似筒子樓建筑里，他說這是從一位畫家手里租來兩間房。鄉政府曾說畫家們自己花錢所蓋這些房子是違章建筑要拆除，結果那些畫家在路邊舉行畫展，吸引來大批記者，迫使鄉政府取消拆除計劃。簡單拜師儀式后黃老師先做一個自我介紹，他是省師范大學藝術系畢業，當年還管分配把他分配到劇團畫布景，業余時間也自己畫畫拿出去賣錢。后來劇團倒閉，他帶著兒子去韓國。兒子在韓國上大學，他在韓國畫畫賣錢給兒子交學費。還在一個類似我們高考補習班學校里給學生上課，掙父子二人生活費。在韓國10年和那些用高麗紙作畫韓國畫家有了交流，也學到他們不少技藝特長。在那里掙錢不少但是物價高太累，10年時間體重減輕30斤從胖子變成瘦子。中年喪妻他又不想找個韓國人，不得已回國來當北漂。在原籍自己交社保將來好有退休金和醫保，在原籍小城里畫賣不出去，在BJ和畫廊簽協議銷路有保障。現在兒子回國在吉林一個水電站上班，兒媳在家里帶孫子。他準備在BJ畫到干不動為止再回去，不止是為錢，也是希望能在美術界留個名。拜師儀式結束后小貝先把樸老師用摩托車送到附近地鐵站，回來再繼續上課。中午他出錢請老師吃頓飯，黃老師說不喝酒，下午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師徒二人協商結果，小貝兩個星期來上一次課，暫定時間一年，學費按上課次數來交。

10.1蒙古族青年合唱團發來微信，以后活動改在萬壽寺西路后面一個大殿里。10.1期間一些主要旅游景點都被旅游團占據，按照寧老師介紹小貝騎摩托車去SJS區。路上先加一次油，騎車從四季青橋向西到模式口村，按照網上介紹從東邊進村到承恩寺門前。路邊停車上臺階走到門前一看，大門緊閉不開放。下臺階上車向前去，再次下車問路時人家說已經過了去法海寺路口。掉頭回去找到法海寺，后面是山旁邊有條上山小路。開摩托車沿小路沖上山坡上一小塊平地，這里應該就是寧老師所說能看到首鋼全景，體驗激情燃燒的歲月，過去他常來地方。停車下來轉一圈，應該是向東去山下一條沒水干河溝，那就是永定河引水渠。另一個方向就是首鋼廠區，停產后那里大煙囪已經不再冒煙。拿出相機拍照后，坐在摩托車上拿出鋼筆開始畫草稿。到這里時不到7點，坐在車上畫了一個多小時，此時從下面山路上上來不少游客，他們不在此處停留，沿著山路繼續往高處走。小貝打著車跟著人群沿山路上去，到一個叉路口不知該往哪邊走。問路過游客他們說往右去香山，往左下山回模式口村，往上走就是水泥路面。想一下自己今天沒有計劃去香山，就向左轉下山。車行不遠進入水泥路面，沿下坡路到山下又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了。下車找人問路后向東去進入模式口村西口，先到田義墓宦官博物館里去看看。看過陳列內容和院子里翁仲，再去看碑亭內碑文，看不太明白，一些繁體字也不認識。在里面照例拍照畫下來之后到后面轉一圈，墓穴感覺不吉利沒有進去。

從宦官博物館里出來上車去法海寺，這回買票進去。壁畫原作不讓看，只能看復制品。小貝感覺里面對于寺院內部等級和管理制度介紹很有意思，完成例行公事后從里面出來上車趕往慈善寺。半路感覺有點餓，看下表快11點。在公交車總站小村一家超市買一袋切片面包，一大瓶可樂，先吃點東西上車到山坡下小村里看看。大部分原有房屋已經拆除，出村沿公路上山，村外土地看上去已經荒廢無人耕種。估計是拆遷補償太高，拆二代錢來的太容易，村里已經沒人愿意辛苦勞動。沿路上坡來到寺院門前，只有很小一塊地方能停車。買票進門沿路走過去，這里面包含了佛道兩家和一些民間信仰神仙。在里面轉一圈再完成例行公事后，沿著臺階上到高處。寧老師說寺院沒有圍墻可以沿山路走到山上其他景點去，上去一看那已經是老皇歷，人家在山上修了圍墻，沒有圍墻地方也架起挺高鐵柵欄。估計是要防止有人逃票，從山坡上走進來。往外走時站在矮墻邊上向下看，下面山坡很陡山谷里有個小村。出山門上車沿路下坡到一個岔路口，估計右轉彎能到村里去。摩托車加速向前很快就進入一個小村，從村里抬頭看就是剛才去過那個寺院。在村里拍照后出來看村口還有一條上山公路，摩托車加大油門開上去，上去沒多遠發現前邊是一座軍營，趕緊掉頭下山往回返。

車到公路干線路口邊上停車想一下該去什么地方，已經跑出來這么遠那就繼續向西。拿出手機看一下導航，決定到三家店看看。摩托車開進三家店，感覺這里還是保留了一些老房子。摩托車沿著鎮內街巷轉了兩圈，給一些老房子拍照，下車走進一座掛著文保單位四合院拍照。感覺這里與市區房子還是有區別，房頂屋瓦用石片就不一樣，網上說這種房子被稱為石板房。鎮內幾座小廟網上有介紹，都不開門謝絕參觀。在鎮里找家小飯館來碗刀削面和肉餅，問店員外面高架橋是什么路？回答那是六環路，往北去是大覺寺周家巷，北邊原來還有煤礦和水泥廠。吃完出來上車開出鎮外，摩托車加速向北駛去。很快就看到路邊一個高大建筑，它沒有窗戶不像住宅樓大概是過去煤礦遺留建筑，路的另一邊是垃圾處理廠。繼續向北很快就來到大覺寺路口，到這里就認識路了。在路邊小店買幾個燒餅帶回去，摩托車向北去坦克博物館，路上看到遠處一座山上一大片墓碑。

到坦克博物館在門外鎖好車，進去參觀拍照仔細看過那些老式坦克后，離開博物館繼續向北。到一個路口看路標向東去昌平，摩托車按路標指示一直高速公路邊上。路邊停車休息一下，拿出手機看一下導航，向南到沙河離開高速路輔路，沿著河邊公路向東。中途停車幾次，下來到河邊仔細看看，拍幾張照片留作繪畫參考。沿著河邊前行約20多公里，來到一個路邊立著大牌子，說是要建設風景旅游區地方。開摩托車進去轉一圈，也許是距離市區太遠游人很少。離開這個地方返回，按照導航提示向北到一個畫家村轉一圈。在村里小飯館吃頓飯，參觀幾位畫家工作室，和主人做些交流。有位畫家自己設計房屋像個堡壘，還有一處院子里放著幾件雕塑拒絕出售。離開畫家村沿立湯路返回，回到地下室感覺非常累，躺下就睡著了。夜里11點起來去洗漱，回來收拾一下，把相機里今天所拍照片看一遍。再躺下睡不著，腦子里老在想怎樣把這些照片變成新畫作。早晨醒來看表已經9點，好在休息不上班起晚了不礙事。

第一次去萬壽寺時候從國家圖書館向西去，過舞蹈學院先經過一座小廟，停車下來走到門前看那里掛著文物暫保單位牌子，走進去全是私搭亂建小棚子，幾乎看不出寺院原來是什么樣子。走出廟門上車往前不遠就是萬壽寺，到門前售票處問個路，往前轉彎到西門。門口保安截住他問有什么事？聽完來客回答他說進去走到頭往北去最里面。摩托車慢速開進去來到最后面一進院子，那里已經停放不少電動車摩托車，有人招呼他到北房大殿里面去。大殿里已經來了不少人，有人招呼大家過來點名。朝魯團長說這是一位蒙古族實業家捐款租用場地，和過去一樣半個月活動一次上午半天。萬壽寺每周三上午前200人憑證件可以免費進門，我們大家上班無法享受這個優惠。這房子曾經是空房，后來改成舉行大型會議活動用。大家在沙發和椅子上隨便坐，注意保持清潔衛生，會有人來送茶水。坐下抬頭一看，頭頂是油漆彩畫，墻上掛著幾幅國畫。這次活動每人發一瓶飲料，還提供茶水服務不錯。

活動結束在院子里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從里面出來到萬壽寺正門。買張票進去先拿相機在院子里照相，再拿出畫夾子找個臺階坐下，用鋼筆畫里面那些古建筑。等畫完鋼筆畫才想起來沒吃午飯，出廟門騎摩托車往東不遠找個小店，買幾個餡餅吃下去上車沿蘇州街往北去。到魏公村向東，問兩次路找到那個齊白石墓在里面小區。進去后車停路邊不遠處就是齊白石墓，走過去仔細看看，網上有文章說1966年原來墓碑被學生們推倒，現在墓碑是后來補做和原來樣式不同。離開這里向北去路過友誼賓館，小貝感覺這座建筑很有氣勢，把車停在自行車道邊上，拿出相機拍照用鋼筆在紙上畫主樓。畫完后上車進入賓館院子，先到主樓一層大廳里看看。那里面一定是經過多次裝修，完全是最新潮樣式。在主樓里上一次廁所出來，摩托車放慢速度在院子里繞兩圈給樓房拍照。小貝十分驚訝賓館院子規模之大，趕上一個住宅小區了。轉完后找地方坐下畫那些樓房，有幾個人路過都仔細觀看了小貝手里鋼筆畫。有位黃頭發外國人用不熟練漢語問多少人民幣？小貝用英語回答三百元，那個人用漢語回答你畫完給我，我給你人民幣。畫完把這幅畫交給老外，用英語告訴對方附帶送你一張萬壽寺。對方交完錢雙方用英語聊了幾句，老外說他是波蘭人。他們公司代表處就在這個賓館里，推銷波蘭煤礦設備還負責維修。中國煤礦規模和產量都排世界第一，我們公司出口到中國設備遠超過在波蘭國內銷量。波蘭煤產量不到中國1/10。自然不需要那么多采煤設備。雙方握手告別，小貝看下表已經快7點天色轉陰。在這賓館里看到幾家飯館都是高檔消費場所，自己還沒到能光顧這類場所收入水平。摩托車慢速開出賓館北門，在三環輔路上加速返回。路上找個地方下車，在一家糕點鋪買了面包蛋糕和桃酥做晚上夜宵。快到地下室時候下起小雨，停車披上雨衣繼續前進，回到地下車庫里面衣服沒濕。

天冷前最后一次外出寫生是去大學，自己所上中學里有學姐曾考上林業大學，畢業后回省到林區工作。還有二位學長以進入全市前10名成績，考入中國人民大學，一個學經濟，一個學法律。據說這二位畢業后一個去上海當律師，一個去滿洲里進入一家外貿公司。騎摩托車出門先到林業大學，網上有文章和照片，林業大學過去一進門是紅磚三層樓，當然今天早已蕩然無存。摩托車到學校門口被保安截住問你來做什么？回答來看我妹妹，事先準備好專業和老師姓名都沒有問題，保安一揮手讓他進去。在學校里慢速轉一圈，然后是例行公事拍照作畫。出來后向西去路過北大東門，導游帶著旅游團在門前排長隊等待進去參觀。路過人大附中想進去看看這所名校被保安截住，進人大校門保安沒有截住他。順時針慢速在校園里轉一圈，確定要拍照和畫下來目標后就開始工作。畫完后看一下表已經12點40分，在學校里一家飯館吃頓飯，騎上摩托車前往中央財經大學。這一下午時間都消耗在財經大學還有距離不遠交通大學，完事后從交通大學南門出來，進入交大東校區。一進門是一座老式二層樓，據說這是原來中專電力學校留下，以后兩校合并這里成為交大東區，那些二層樓是1950年代留下紀念品。

在里面忙完后沿路向前拐進長河灣小區邊上一條路，有博客文章說這里原名頭堆村。皇帝去圓明園由此經過要清水潑街，黃土漫道，這里是堆放第一堆黃土地方故名頭堆村。學者們對開發商放棄原有地名很不滿意，認為這是斷絕了古都文化傳承。沿小區外面走了一段，發現這里沒什么特別之處，也許是當初專家曾建議把房子外觀做成和莫斯科市區一樣更有意義。沿著長河往前走了一段發現走錯了這是河北岸，掉頭返回過橋，找人問路后來到BJ展覽館后湖邊上游船碼頭。停車下去到碼頭售票處看一下票價和發船時間，回來上車放慢速度向前仔細看一下這座正宗蘇式建筑。車到前門問保安面包房零售在哪里，保安用手一指就在那。把車停在路邊進老莫面包房一看，里面東西都不便宜，買兩個大列巴，在附近小店里吃碗面茶，來兩塊牛肉餅。吃完飯出來上車返回，先到索家墳附近小區里轉一圈，那里已經全是樓房沒有老舊平房。向北去路過師范大學時間太晚沒有進去，回到地下室已經晚上9點。

11月天冷之后地下室里晚上感覺很冷，小貝自己去買個電暖氣晚上用。賈大嬸晚上到房間里來看過一次，告訴他外出時一定要關閉電暖器，上面不要蓋東西以免引起火災。地下室東西兩個大門都掛上很厚門簾，里面溫度有人測量過白天14度夜里10度左右。房間里開電暖器，溫度略高一些大約15度。有幾個房間頭頂上有熱力管道，溫度高一些不用開電暖器。天冷后騎摩托車走長途太冷，小貝把車送到一家川崎摩托車專修店保修一次。開回地下室把蓄電池取下來火花塞拿下來，車用布蒙上。自己這是高檔車，偷車賊愛偷這種車，隔幾天去看一下車是否還在。平時上下班和去學德語改為乘公交車，進城坐地鐵，只有去黃老師那里上課騎摩托車。休息時間把存進機器里兩千多張照片全部仔細看一遍，向樸老師和藝美齋畫廊熊師傅請教之后，決定了下一階段水粉畫題材和注意事項，把它寫在紙上貼在墻上。春節回家前把精力主要用在完成新畫作上，還要跟著樸老師匡兄去參加幾次社會活動，爭取結識一些能提攜自己前輩和朋友。

平安夜下班后在公司食堂吃飯，寧老師也在食堂吃飯，還介紹他和一位大姐認識一下。“我叫景絢茹和寧老師校友，當然我比他晚28年畢業是個晚輩，我是祖籍湖南在河南洛陽出生長大。我爺爺第一拖拉機廠建廠時調到那里工作，我家從長沙搬到洛陽。小時候曾回長沙郊區老家，在姑奶奶家住過兩年。我奶奶CS市里人，我媽河南人，我湖南方言能聽懂但說不好。我現在在編輯部當編輯，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教堂。”吃完飯三個人一起下樓上車，寧老師開車向南走了一段就離開高速路旁邊輔路，拐幾個彎開進一條不太寬街道。繼續向南走一段拐出來過一個立交橋，小貝從沒到過這些地方也辯不清方向。汽車開進二環路一下子扎進胡同里，寧老師說：“沿二環走實在太堵，串胡同就可以省時間。”從胡同里出來，市中心街道沒有多少車。

“每年平安夜都有大批外地人從郊區新城開車來市中心教堂，都會在進城主要道路上造成大堵車，但是進入中心城區交通基本正常。所以專家說開發商在建設新城時要同時建設影劇院，還有宗教場所。從海歸博士到識字不多民工，他都有精神方面需求。那些流浪乞討人員你給他講馬列主義，進行勵志教育他們能聽進去嗎？還不如找個和尚牧師去給他們做工作，讓宗教機構開辦救助站。政府辦哪來人員編制，出一點問題責任全落在政府頭上。有人說應該給教會發一個建設世界城市先進單位牌子，教堂有英語、法語和韓國人專場，唱的歌曲里還有俄語拉丁文。我感覺要是回龍觀天通苑一類新城都有宗教場所，平安夜就不會大堵車。一會兒我們停在附近胡同里，教堂那條胡同今晚有警察和保安封路，進門要安檢。小景完事兒你去什么地方？”“我自己坐地鐵往南去，我姑姑在BJ找個后老伴，她家在方莊我去她家住。BJ市區老教堂我都進去過，離這里不遠還有一座天主教堂，那里和這里都有韓國人專場。佟麟閣路基督教堂門前立著一塊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牌子，里面大修過被公司占用辦公，它是真應該騰退交還教會。”

汽車離開馬路開進一條胡同靠邊停下，寧老師前邊帶路兩個人跟在后面。小貝四下看看，胡同一邊已經全部拆除蓋樓，另一邊依然是老舊平房。穿過兩條小胡同拐進另一條胡同，一進胡同前邊就有民警和保安在維持秩序。寧老師對小貝說：“聽完后你跟著小景走，她帶你去地鐵站。我并不是讓你和小景一樣信教，只是讓你來體驗一下，就算是個免費音樂會，或者說你來體驗一下你所謂故鄉風情。”景大姐問：“什么叫故鄉風情。”聽完小貝解釋她一笑：“沒想到你還很有志氣，不過實現起來很難。我來BJ8年都沒落戶，我姑姑來BJ時間更長也沒落戶，不然她為什么找個BJ人后老伴，你還剛開頭呀。來BJ后有何感受？”“氣候上最大感覺就是干燥，10.1過后只下過一次雪。還有和屯子里不一樣，雪落地幾天就全融化，沒有那種到處都是一片白雪景象。來BJ兩種人能過得不錯，一種是頭等人或者叫人上人。他們是社會精英手里掌握社會財富資源，到哪里都受到政府歡迎被稱為優秀人才。還有一類是底層人群，有前輩說你政府吸引優秀人才，吸引土豪來落戶。土豪就好比紅樓夢里那些老爺少爺，老爺下邊是奴才，奴才下邊還有奴才。社會不能只有出門坐勞斯萊斯老爺，還要有下邊干活那些藍領黑領（社會底層人群）。高收入階層不斷向一線城市集中，他們需要消費要有人伺候，這就給底層人群創造了生存空間。報上采訪一個黑車司機，他說在家里縣城轉一圈才8塊錢怎么養家戶口？來BJ一月掙幾千塊就能養活一家人。一個回龍觀就相當于一個大縣全縣人口，比我們全縣人口還要多，那些賣雞蛋灌餅攤子不愁銷路。只有我這種夾芯層，不夠精英資格又不想落入社會底層，沒房沒車日子過得最艱難。”

寧老師問：“你姑姑和對方就財產如何約定？網上有個名家微博說；你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成為BJ人，走到一起來了。老年相親節目里一些老漂不遠千里來京相親，其目標不就是等你一踹腿房子存款都歸我。房子一賣就是幾百萬，要在中小城市一輩子也掙不出這么多錢。如果您沒有BJ戶口和城區房子，一個老幫子素不相識外地人會看上你跟你過？”“雙方簽協議互相都不能得到對方婚前房產，房產證等重要材料由對方女兒保管。如果對方死亡我姑姑可以得到其存款一半，必須從現在住房里搬走。對方為防止出問題，提前把兩處房子過戶給女兒。所以協議里寫明，只要那個男人還活著，我姑姑就可以在房子里住。現在雙方身體都不錯，將來不知道會什么樣。”小貝問：“那你姑姑孩子怎么辦？”“她離婚后兒子歸前夫，公婆不想失去孫子。我姑姑單位倒閉后她來BJ打工，負擔表弟在西安上大學學費。明年55歲退休可以在BJ領退休金，她正在爭取把在洛陽交過那部分社保轉到BJ，在BJ退休比在洛陽能多拿不少錢她挺滿意。不過她馬上就有一個難題，兒子住在她洛陽房子里，不到一年退休后，是回去看孫子還是留在這里看那個老頭外孫女。她在那個老頭房子里住了8年，結婚7年不到10年戶口進不來。有傳言說以后過退休年齡戶口不能進京，她說那沒關系，養老醫保在BJ就行。還有老頭女兒堅決反對后媽在她家落戶，怕將來要負擔我姑姑養老，這個問題還沒有達成協議。”

胡同走進去不遠就是準備進教堂長隊，天色已晚胡同里路燈還是老式高壓鈉燈，發出淺黃色光線。排進隊伍里去時間不長后邊就來了不少人，前后看看似乎年輕人多一些。等候半小時開始放行讓大家進去，在教堂門前有更多民警保安，還有教堂志愿者在維持秩序。過安檢門進去后每人發一張節目介紹，到里面脫下羽絨服，景大姐個子不高頭發也許是染過有點發黃。眉毛細長肯定修過，大眼睛長圓臉短發，穿紅毛衣紅褲子紅色皮鞋也挺漂亮。找個地方坐下寧老師坐在中間，時間不長節目開始。小貝以前只愛聽通俗唱法，雖然下很大力氣學英語，他依然不喜歡搖滾和美國音樂，喜歡歐洲流行歌曲，聽宗教音樂是頭一回。聽起來似乎也挺好聽，但有些歌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活動結束穿好羽絨服到院子里每人發一本書，趕緊去上趟廁所，跟著景大姐去地鐵站。她往南小貝往北方向相反，從13號線車站出來走回地下室。洗漱之后坐下拿起那本書，是一本美國人所寫介紹圣誕節小冊子。過了幾天小貝問寧老師景大姐結婚沒有，回答沒發過喜糖肯定沒結婚，你幫她介紹一個如何。

一月份姐姐來電話，學校放假她帶孩子去山東小叔子家住到開學前回來，那里氣溫高一些市場供應也比咱家好。春節前回到屯子里，鄰居和長輩們都說你瘦了不少。小貝說實在太忙，每天都工作12小時以上，體重減少10斤。除夕下午和屯子里幾戶遠親湊在一起吃年夜飯，二爺說你小子這樣拼命哪行，那還不累垮了。小貝說我每月都屬于完成工作量比較多，實際到手6千左右。接近一年賣出水粉畫30張，鋼筆畫70多張。賣畫收入全存銀行，加上我省吃儉用，這一年存款還是剛過20萬。這點錢在BJ也就五環外買個廁所，但畢竟有個開端。要是以后我那些畫能賣到前輩1/4價格，在BJ四環到五環之間買二手房就能負擔得起首付款。二爺家大媽問：“買個二手房要多少首付款？”“不少于200萬元。”“為什么那么多錢？”“BJ五環外二手房也四萬多，我為上班方便只能在公司往北方向去買房。當然離市區越遠房子越便宜，二手經濟適用房還能再降一點。新房根本買不起也不用考慮，小產權房不敢買，我估計以后只能在回龍觀往北一點買房子。去沙河或者更遠地方買房子也便宜不了多少，進城辦事看病太不方便。”“那你老師一幅畫賣多少錢？”“項老師小幅作品也能賣到萬元，大幅作品5萬元以上。我哪能和老師相比，他奮斗幾十年已經過退休年齡名氣不算大也不小。就是我唐師兄也在BJ賣畫10年，我頭一年又不是專業畫家，人家能替你代理已經不容易。我打算以后手頭有點積蓄之后，租個大些房子業余時間畫油畫，油畫賣價能高一些。但我本職工作決不能放棄，因為畫畫還不能養活自己。還有就是沒有BJ戶籍，必須經過單位才能參加社保。沒單位看病全自己花錢，買房子不能使用利率較低住房公積金貸款。”

一位堂兄問：“過年回來去看你老師不？”“項老師和師娘正在南美智利，發來微信說已經到碼頭，要乘船去南極附近南喬治亞島還有其它島和南極游覽。那邊雖然是夏季但南極依然是冰天雪地，南喬治亞島據說目前最高氣溫17度冰雪全融化。我已經電話聯系過，初三上午進城和同學聚會大家交流一下，來我用帶回來二鍋頭敬各位一杯。”二爺家四叔問：“你怎么不去那什么宋莊畫家村落戶？”“對我來說那是不可能事情，一來你不是專業藝術院校畢業，到那地方沒你容身之處。其次去那里等于跑到體制外去了，醫保養老等全都沒了以后怎么辦？而且去那里沒人替你去辦各種手續，你落戶希望等于零。人家前輩老師功成名就，戶口放哪里都沒關系，咱就奔著現在這單位能幫你落戶才去，哪能自己輕易放棄。”有位堂弟問：“哥你還會蒙古語嗎？”“不但會還有提高，公司里有蒙古族人，我跟著他們參加蒙族青年業余藝術團活動，到那里跟他們練習蒙古語和新舊蒙文，我奶奶傳下來這些東西決不能丟掉。”

大年初一上午在屯子里給長輩們拜年，下午開自己家那輛松花江去縣城，給幾位上中學時好友，還有過去領導老史拜年。縣城剛開始拆平房蓋樓，不少地方都貼著拆遷布告，要原有居民在春天到來前搬走。到老史家他說過去我們都小看了蔣主任，如今是蔣書記。他堅持不送錢不行賄，反腐沒查出任何問題。不送錢沒人提拔你，可那些行賄者這下是全完都被撤職。到那家企業他請外邊審計和公安機關幫忙，內部查賬清產核資。移交司法機關判刑，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合計超過100人。企業里那么多蛀蟲哪能搞好，他和新任經理配合恢復生產據說今年能實現盈利。讓虧損大企業起死回生，如今他是全省先進典型。

初三上午小貝坐鐵路慢車進城和大學同學聚會，地點在同學家開辦一家飯莊三樓。場地由同學家提供，吃飯由同學父親出錢，大家不用交費。上午10點大部分人已經到場男女都有一共20多人，小貝給各位禮物是每人一幅BJ風景鋼筆畫。邱志鐵說：“我們大畫家慷慨解囊啦，大家一定要保存好，也許將來這幅畫能值個10萬8萬。各位裝個鏡框掛在家里，也能顯示出自己有錢有藝術品位。”“多謝大兄弟夸獎，我這是鋼筆畫加水彩一種嘗試，你啥時候能煉成鋼？”吃飯之前大家先進行才藝表演，然后是輪流發言介紹自己工作情況。小貝是用蒙古語演唱一首外蒙歌曲，講完自己情況后女生楚麗寧問：“你這個目標確實比較高，我們大家預祝你成功。還有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咋樣？符合你要求滿族人，我家鄰居親戚目前在醫大學習。”“首先我非常感謝，醫大女生對我來說是高攀了。假如她能比我先戶籍進京，那我肯定沒希望。當然可以見面，但是要我掏錢有困難，我目前最大難題是，如何攢錢在BJ買房子。假如未來老泰山能給我掏BJ買房首付款，那我一定和他女兒結婚。”旁邊有人說：“那不成買賣婚姻了。”“我現在最大問題是沒人來買，沒人慧眼識未來藝術家。”薛康說：“你別往自己臉上畫水粉。”“我要畫點油彩才能讓人家覺得我像個神仙。”“更像個小鬼。”“小鬼也是比凡人高一等嗎。”吃飯時小貝沒敢喝酒，聚會結束乘公交車回縣城，租輛黑車回家。回BJ之前進城和楚麗寧介紹那位女孩子佟玉見一次面，對方正在讀研究生。她說我家老姓佟佳氏漢姓佟，如果你能幫我在BJ找家大醫院進去上班，那我一定嫁給你。小貝感覺這個條件有些難度但也不好拒絕，就回答說我盡力幫你實現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