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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幽冥教中苦少年

“云隆,你又在這兒發呆吶?平兒姐找你吶,看樣子她又挨大小姐訓了,這又是找你撒氣呢。”躺在草地上的少年急忙站起來道:“青虎哥,謝謝你了,我這就過去。”少年眉目清秀,十五六歲樣子,一迷六左右的身高,瘦弱了點,但也算正常的體格,只是皮膚稍嫌白皙了些,給人有些病殃殃的感覺,“唉,這是遭的哪門子罪喲,你忍忍,啊,雖說平時都拿你出氣了,不過現在這個世道,你身體又。。。唉,不管怎么說,這里總有頓飽飯,你好好干,有一天總會熬出頭的”說話的少年二十來歲,一臉憨厚老實的樣子,一米八零的個頭,皮膚黝黑,敦實的身體猶如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這個叫云隆的少年面前,云隆抬起頭,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放心吧青虎哥,我明白的,都怪我這身體不能習武,能被留下來做點雜役,能有瓦遮頭有口飽飯吃,我已經知足了,沒關系的,不就是挨點打罵而已,我還受的住的。”在青虎輕聲嘆息中,云隆離開草地往后院走去。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大都都習練了些氣勁和力勁,雖說難登大雅之堂,但總算是個武者,而對于不能習武的人,在這個世界就只能淪為最底層,只能給人做些仆役之類的,當然,也有習武之人給人為奴為婢的,不過未曾習武的仆役與習了武的仆役之間也有著天地的差別。而云隆并非生下來就不能習武,他的父母親都是幽冥教中的護法執事,在幽冥教中教主以下是六大長老,長老以下設八大護法,十堂主,堂主以下就是各堂所屬香主,而云隆的父母就是香主所屬的左右護法執事,地位只是比普通教眾高一些而已,在一次與別的門派的一個沖突中雖說殺掉了對方的一個副堂主,但是也于混戰中不幸身亡,當時的云隆才僅僅七歲,后來對方報復上門,對方的堂主親自殺上香堂,香主與云隆父母雖有舊情也竭力保護,但奈何對方武功實在高出他一個小小的香堂香主許多,被對方堂主一掌擊中云隆小腹處,這還是香主拉開云隆,不然這一掌就落在了云隆胸口,必定橫死當場,縱然如此,卻也被對方震壞了云龍的丹田數處大穴,導致云隆后半生只能如普通人一般生活,不,應該是比普通人還不如,只能求得三餐溫飽就不錯了,在香堂即將覆滅之時,幽冥教當地分堂堂主率人趕到,將對方悉數殺個干凈,之后幽冥教出動半數教眾以及教中高手將對方門派一舉殲滅,這些都是后話,還是來說說小云隆吧,自從那次受傷被教中大夫診斷為不能習武之后,云隆就只能留在教中做些雜役之類活計維持生活,雖說偶有被人欺負,但總比流落街頭要強上百倍,就這樣,云隆在這種艱難的境況下生活到了現在,也從當初的小香堂來到了總壇,專職后院家禽飼養,挑水澆花,打掃院落之職。

“臭小子,死哪兒去啦?沒看見滿院的樹葉?走廊上到處都是灰塵,也不知道抹一抹,就知道偷懶,真不知道養你這個廢物有什么用?”如潑婦般叫罵的正是那個叫平兒的丫鬟,模樣長的還算標致,就是一張嘴唇太薄,明顯的刻薄樣兒,比云隆身高差不了多少,不胖也不瘦,一手叉著腰一手正攥著張粉色絲巾指著云隆罵道。“是,平兒姐,我這就去”云隆低著頭趕緊往走廊盡頭的大門邊走去,掃帚之類全放在門后的墻角呢,”站住,我叫你現在去了嗎?”云隆惶恐地看著平兒一臉獰笑地向他走來,“又要挨打了嗎?”云隆心中想到,雙手握緊了拳頭,全身肌肉繃緊,準備著硬抗下平兒對他的毒打,已經被打慣了,云隆已經知道緊繃肌肉后能降低疼痛的感覺,雖說他不能習武,沒有一絲勁氣,但這最基本的抗擊打方法他還是慢慢摸索了出來。“瞧你那衰樣,看見就惹人氣惱,跟你死鬼老爹老娘一樣,都是廢物,若不是看在你死鬼爹娘當初也算是為護教而死,今日那能輪到你來咱們總壇,還讓你來后院,做些個輕松安逸的活兒。就這樣你個小痞子還不知道感恩戴德,每天就知道偷懶耍滑,哼!”說著,這平兒就伸手用力地掐起云隆胳膊來,臉上盡是殘忍和不屑地笑,云隆只感覺這掐著自己胳膊的手簡直是力大無窮一般,疼痛已經讓他的胳膊轉瞬間就麻木了,只是感覺那條胳膊上的肉好像正在被撕扯下來,一塊一塊慢慢地被撕裂,雖然他已經有所預防,但畢竟這個平兒也算是習練過勁氣的,雖然只是二級勁者,但對于云隆這樣渾身毫無勁氣的所謂的廢人而言,這勁道就是他不能逾越的高山,每次下來雖不會有什么重傷之類的憂患,但是筋骨疼痛肌肉腫脹這些毛病還是還是要狠狠地折磨他好幾日,不過這些年來,受的多了,他這種傷勢的恢復速度已經比以前強上好多,而且不管怎么說,這是在總壇,又是教主家宅后院,除了那些個小姐夫人外,一般的家丁丫鬟還不至于鬧出人命。

銀牙緊咬,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的云隆因為疼痛,腰身微微下彎,仿佛這樣能減輕一點痛楚一般,平兒眼見得云隆滿頭大汗這才滿意的松開她的手,口出發出一聲冷哼道:“還不快滾,下次再犯我就給你換點花樣讓你瞧瞧,哼,膿包東西。”說完,平兒轉過身扭著她那楊柳細腰一步三搖地離開了。

直到平兒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處,云隆的緊繃的身體才松弛了下來,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手臂上鉆心地疼痛,用另一只手輕撫痛處,眼中竟然沒有一滴淚水,只有著不甘與憤怒,這些年來受到的屈辱和冷眼,已經讓這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漸漸忘卻了流淚,或者說已經堅毅了他飽受苦難的心志而不再為這些外侮與傷害輕易流淚,他將這份不甘的心情深深埋在心底最深處,他也渴望有朝一日能遇上奇跡改變命運,但是他也明白,奇跡,對于他而言,那就是一種傳說中的東西,如果他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筋脈不曾受到毀壞的普通人,那他便能夠修習勁氣,不論氣勁或是力勁,能有皮毛傍身他就心滿意足了,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至少也許能生活的快活些,或許……不再過著這種寄人籬下受人欺凌的日子。

向往著外面世界的自由自在,不經意間,云隆的嘴角露出一絲苦苦地微笑,搖了搖頭,恢復了平靜的心情,云隆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用力地呼出去,身體仿佛輕了些,心情也好了許多,這是青虎教他的平復心情的辦法,有時候也挺管用的呢,拿起掃帚,云隆將院子里徹底的掃了一遍,這個季節正是多風雨,剛掃的地,不多時便又會吹落一地的樹葉,云隆自嘲地笑了笑,這季節簡直就是專門和他作對一樣,給平兒這個丫頭又平添了許多懲治他的借口。還好今天看起來要下雨了,有雨的時間就幾乎沒什么風,落葉也會少了許多。

“云隆,平兒姐走了么?她又打你了?”門口探出個胖乎乎的腦袋,是青虎,剛剛平兒在他也不敢現身,他身份也只是比云隆強上一點而已,對于大小姐和夫人們身邊的丫鬟,他們這樣的仆役完全談不上什么身份可言,這些丫鬟仆婆們對著他們這樣的下人就像半個主子,一不高興就拿他們出氣,隨意打罵,他們還不敢作出反抗的舉動,甚至還得逆來順受,這就是生活,屬于他們的生活。在這個院子里,也就青虎和云隆的關系比較近,也比較關心云隆,常常在云隆被罰的時間偷偷給他送些吃的和簡單的傷藥,怎奈同樣身份卑微的青虎卻不能站出來為云隆說句公道話,這是幽冥教,世人眼里的邪教,在教中發生打斗本是平常的事,對于這樣的教派來說,廢物本就是要被淘汰掉的,只要不是在教中隨意殺傷本教弟子,普通的爭斗教中還是不管的,何況是他們這種下人之間的芝麻小事,就算死幾個下人別人也只會冷眼旁觀,在武者的眼里,他們這種人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沒事的,青虎哥,平兒姐剛走,我沒事”云隆用他已經平復了心情的笑容回應著青虎,青虎傻傻一笑道:“走了就好,來,虎哥幫你,快下雨了,趕緊作完咱們去老地方烤“白薯肉”去,邊說著,青虎走過去也拿了條掃帚將剩余的地方打掃起來,聽到青虎說到“白薯肉”,云隆的眼底終于露出真心的喜意,這是他和青虎之間的秘密,每每他受了罰被餓肚子時,青虎都會悄悄烤了幾條白薯給他送去,這種白薯拳頭般大小,味甜,烤熟了吃就好像我們這個世界的烤紅薯一般,但比紅薯更香甜,也稍微酥脆一些,吃起來的感覺就好像油炸的豆沙團子外面裹了些面粉一樣,這種白薯在廚房中只會被廚子做成甜品,加工后或蒸,或煮或油炸,弄出許多花樣直到弄得像一件藝術品一般的擺好在盤子里才能給小姐夫人們送去,像這樣直接放在木材灰燼中上面加上燃燒的木材覆蓋烘烤或者串上鐵條放在火焰上慢慢炙烤,這樣吃法是難登大雅之堂的,也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所未曾接觸到的,雖然少了很多佐料和調制的方法,但是對于云隆和青虎而言,這樣烤著吃既簡單又十分難得的美味,而且白薯并不珍貴,廚房的材料倉中堆放的滿地都是,偷偷取一些也不會有人發覺。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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