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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6評論第1章 惡嬸
清明,陰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天空中不斷落著蠶絲般的雨露,寒風瑟瑟,帶著點點冷意。
南山市,華夏國的一座三線小城市,位于群山之中。
小城四周山體環繞,靜靜盤踞在這里不知多少歲月,就像是一頭困獸沉睡在此。山中小城,靜謐安靜。
清明時雨在這座小城已經下了半個月,帶著冷冷氣溫。明明已經是正午,天空依舊是朦朧昏暗一片,布滿了細雨,陰雨連綿。
城中街道人跡稀少,燈火闌珊寥寥無幾,居民全都躲在了各自的家中,使得小城顯得有些死寂與蕭條。
“何毅,何毅……你的房間收拾好了沒有?”
“超才就要回來了,他在電話里說他還帶了一只狗回來。還說這狗相當的金貴,不能住在外面,不能被凍著,只能住房間里。你的房間就先空出來給狗住,你就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小城城西郊區一處別墅區,別墅華麗,居住在此處的人都是有錢有勢的人。
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從一幢別墅內傳出,聲音極為的刺耳,刺破了這安靜的天空。
透過別墅可以看到,喊出這刻薄聲音的是一位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長相平平,身材中庸,全身卻是戴滿了金銀首飾,顯的極為珠光寶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然則此時,中年婦女的臉上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滿臉的不悅與嫌棄。
可以看到見其正站在一間房門前,兩手叉腰,左腳不斷的踹著木門,大聲催促著。像是要驅趕住在房間里的人。
嘎吱……
忽然,木門緩緩打開,透出一道光線,漸漸露出一道人影,是一位少年。
少年年齡約莫十八,身高有一米七八,長相清秀,身型看上去有些消瘦。臉色帶著泛白,沒有血色,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還穿著一件大號的軍裝。
只是這件深綠的軍裝有些洗的發白,一看就是上了年歲。穿在少年的身上顯得有些唐突,不過軍裝卻沒有一絲的褶皺,保管的很好。
唯一不同的一點是這件泛白的軍裝,與平常見到的軍裝似乎有些不一樣。胸口處還多鑲嵌了一個圖案,這圖案似蛟似龍,由金絲紅線構成。
“你怎么還沒有整理?我不是一大早就讓你趕緊收拾嗎?超才和他的寵物狗馬上就要到了……”
看到打開門的少年,中年婦女臉上的不耐煩更為的明顯。當看到少年的房間還未整理時,更是沖進了房間內大聲呵斥。
“今天是清明,我要去祭拜父親!”
面對婦女的刺耳催促,少年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秀氣,卻充滿了世態炎涼的味道。
“祭拜你父親?不行!”
“你那罪犯父親,丟盡了我們何家臉的人,你還有臉提他?”
“不準去!”
“趕緊收拾房間,然后給我搬出去!”
中年婦女本就一臉不耐煩,突然聽到少年提到其父親,臉色頓時變得更為難看。
“父親他不是罪人,他是被冤枉的!”
“你如果再敢侮辱父親,休怪我何毅對你不客氣!咳咳咳……”
聽到中年婦女如此說其父親,少年動怒,清秀的臉上立刻閃現怒火,怒盯中年婦女,同時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哎呦,好你個白眼狼,你還敢打我?”
“姓何的,難道你忘了這些年來是誰把你養大的?如果不是我好心收留你,恐怕你早就被餓死在荒郊野外了!”
“現在是不是覺得翅膀長硬了,還想打我不成?打呀!有種你就打我試試?”
“再說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父親是個罪犯,犯下了大罪,你還說你父親是被冤枉的?”
中年婦女絲毫不退縮,雙手叉腰,仰起額頭伸長脖子,斜睨少年。絲毫不將少年的威脅放在眼中。
更是上前看著少年冷笑嘲諷道:“況且就你這病秧子,一出生就得了怪病,不知道哪天就會突然死掉,還敢兇我?趕緊給我收拾房間,滾出這棟房子!”
少年赤怒,面對中年婦女的冷笑,眼中早已是怒火滔滔。身體瑟瑟顫抖,五指握拳,捏的繃緊,發出叭叭的骨頭聲。
但最后他還是松開了拳頭,繞過中年婦女朝著屋外走去。
因為中年婦女沒有說錯,少年他天生得了一種怪病。
這怪病世間罕見,使得少年的身體比普通人虛弱百倍,稍不注意就會感到頭暈目眩。
為了這怪病,少年曾去過許多醫院,接受過許多治療。但最終都沒有查出這怪病的來歷。而且醫生還斷言少年絕對活不過十八歲。
“讓開!我要去祭拜父親。等我回來,自然會離開這里!”
“咳咳咳……”
少年臉色泛白如紙,咳嗽聲接連響起,身體顯得極為虛弱。在說出最后一句話后,便大步朝著屋外走去。
“哼,不識抬舉!就算是養條狗,都還知道看主人的臉,討好主人。要不是為了這房子……當初就該直接讓你活活餓死,這樣你和你那罪犯老爹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穿著泛白的軍裝,少年完全消失在了朦朧細雨中,要去祭奠父親,背后依舊不停地傳來中年婦女刻薄的聲音。
“父親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查出是誰陷害父親!”
聽著背后傳來中年婦女刺耳的聲音,少年再次捏緊了拳頭,指甲都陷入了肉中,溢出血跡。因為中年婦女的每一句話都讓少年身體顫抖。
……
少年名叫何毅,中年婦女是其嬸嬸。
正如中年婦女所說那般,何毅是被收養在這里。兩人雖然是親戚,但是中年婦女卻從來沒有將何毅當做侄兒來看,完全就當是養了一個累贅。
何毅原本有屬于自己的家,他與他的父親,一個簡單但溫馨的父子家庭。
談及父親,何毅的心中總會升起一股強大的崇拜之感。那是一種仰望、瞻仰,對英雄的崇拜。
何毅的父親極為神秘,就連何毅自己都知道的很少。只知道父親是一位軍人,是一位為國家鞠躬盡瘁,隸屬于一個神秘組織的軍人。
在何毅年幼時,他曾看到家中常來過許多大人物,紛紛請求父親幫忙。
正因為父親的關系,何毅的家族‘何家’才得以壯大。可以說那時的何毅與其父親,在何家絕對有著舉輕著重的地位,所有親戚都對其笑臉相對。
但是天有不測風云,這一切都因為父親的突然消失,而徹底改變。
那一年,何毅十歲,正在家中休息。突然見到一群神秘人沖入了家中,將有關父親的所有東西全都給銷毀了。
如同天塌,十歲的何毅便在迷惘中,被突然寄養給了中年婦女。事后何毅才得知,父親似乎犯了一件極為嚴重的大罪,已經被處以死刑。
家父犯罪,負罪身死,給何家摸上了污點,瞬間何毅在族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曾經對他關心的所有親戚朋友,全都一夜間像是變了個人,個個都對他冷眼旁觀,厭惡至極,都像瘟神一樣躲著他。
一夜之間,年僅十歲的何毅就體會到了眾叛親離、親友憎惡的滋味。
至于中年婦女為何收留何毅,也是出于目的得。何毅曾偶然聽到中年婦女說漏嘴。
原來中年婦女收留何毅是父親安排好的,父親在出事前要求中年婦女收養何毅到十八歲,條件便是現在他們所住的這棟房子。
中年婦女正是因為這棟別墅,才肯收養何毅。只是何毅的父親并沒有想到,何毅在被中年婦女收養的這些年中,到底吃了多少苦。
今天,中年婦女更是過分,竟然因為一條狗,為了一條在她們眼中,遠比何毅這有著血脈關系的侄兒,要貴重百倍千倍狗,逼迫何毅搬走。
原因是中年婦女的兒子帶了一條狗回來,要求何毅的房間給狗住,從而逼何毅搬出這棟原本屬于何毅自己的家。
……
墓地,掃墓
這是一處亂墳崗,一處槍決死刑犯的地方,何毅曾打聽到他父親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在這里。
陰雨連綿,陰風微冷,何毅獨自一人來到了此處,消瘦的身體穿著一件泛白的軍裝,在細雨中緩緩前行,踉踉蹌蹌,顯得很是孤寂。
“父親,毅兒來看你了……”
亂墳崗,何毅找到了一處角落。
眼前有一塊墓碑,碑上無字。而且四周長滿了雜草與亂石,不仔細看,根本就難以發現。
站在這塊無字墓碑前,何毅強忍身體的虛弱,表情極為肅穆,身體筆挺,是在祭奠,在思念。
這塊無字墓碑正是何毅父親的墓碑,是何毅親手建造的。墓碑下并沒有父親的遺體,也沒有任何東西。
出事的那一天,有關何毅父親的所有一切全都被銷毀了,包括其父親是否真的被處死,何毅都不曾親眼看見。只留下身上的這一件軍裝,這件曾是其父親的軍裝。
呼嘯……
寒風襲來,冷,刺骨的冷!
寒冷的細雨不斷落下,已經是浸透了何毅身上的大軍裝,在其頭發與臉頰上都已經布滿了雨水。
“父親,毅兒堅信您一定是被冤枉的,孩兒一定會洗涮您的冤屈,證明您的清白!”
何毅站在無字墓碑前,久久未曾移步,還略顯清秀且泛白的臉上充滿了堅毅,目光一直注視著無字墓碑。
何毅心中在起誓,他堅信家父是被冤枉,要為其家父洗刷冤屈。
“可是父親,那群對您下手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來歷,孩兒又該如何去找到他們?”
“而且孩兒這身體恐怕……”
半響,何毅臉上閃過一絲苦澀,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苦澀,對自己這具身體的自責。
因為在其父親出事之后,年少的何毅便一直在暗中打聽著那群人。
可是這么多年來,有關那群神秘人,還有一些認識父親的人,就像是約好了般全都人間消失,竟然打聽不到一絲的信息……
一番祭拜,對父親的深深悼念,何毅轉身。他決定回到中年婦女哪里,他要從那棟原本屬于自己的家中搬出來。
嘩啦啦……
清明時雨紛紛落下,雨水早已打濕了何毅的身體,臉頰、眉毛上都沾滿了水跡。
背負著洗刷父親罪名的誓言,何毅離開了亂墳崗,在雨水的沖刷下欲行欲遠。
只是何毅并沒有發現,其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這件有別于其他軍裝。胸口處由金絲紅線構成,似蛟似龍的奇怪的圖案,在雨水的洗刷下,竟然沒有一點兒被浸濕,還閃爍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