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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
正是盛夏時節,清晨的朝陽此刻正是最熱的時候,春嬋吱吱的叫著,一抹綠色身影的女子單手支腮靜靜的發呆,溫熱的熱浪一波一波的打在她的臉上,嫵媚的明眸微微張開,水波蕩漾的雙眸如同夜間的明珠一樣燁燁生輝,微微轉動了一下腦袋看著碧波蕩漾的湖水,撿起一顆石子朝著無波瀾的湖面扔去,頓時水花四濺蕩漾起來了層層漣漪,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迷霧層層。
以前的事情她不知道,在這個院落里面的所有姑娘都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像是睡了一覺之后醒來就不記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了,這么詭異的事件在這個若軒閣是不允許被人說的,在這個若軒閣里面所有的姑娘必須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識文斷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已經輾轉反側了四個年頭了,聽說這里的姑姑無意透露五年一大關,是鳳凰是麻雀就能知曉了,只是這些話姑姑可以說的,大家伙卻問不得。
她不是沒有看到其他姐妹相繼死去,只是這個偌大的庭院里面到底還會發生什么事情誰都不知道。
“蘇蔓你怎么在這啊?姑姑開始點名了,等下要是讓她趙姑姑發現你又不見了,恐怕她又是要發難于你了。”一抹枚紅色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來人正是顧流蘇,蘇蔓的最好的姐妹。
蘇蔓回頭看著顧流蘇笑了笑道:“趙姑姑?點名找不到我又怎么樣,打不了她再罰我好了。”蘇蔓撅著嘴繼續說道:“趙姑姑她就算是就算是要培養我們,也要問問我們要不要學啊?為什么我們每天都要忙于練習琴棋書畫啊?”
顧流蘇一聽連忙跑到假石上,過來捂著她的嘴,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確定沒有人才肯放下她的手,怒道:“蘇蔓你不想活了?這些話你最好爛在肚子里,你不知道之前李霄云就是說了這些個話,別當眾活活打死的嗎?你當著我的面說說也就罷了,但是這些話千萬不能傳到姑姑的耳朵里面。”
蘇蔓嫵媚的笑道:“知道了。”
顧流蘇跳下假石站在庇蔭的大樹下道:“既然知道了,以后就不要說了,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妹妹。”
蘇蔓站起身活動一下腰身道:“我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從湖邊的假石上跳下來,但是一個不留心‘啪’的一聲摔倒在地,疼的蘇蔓冷汗直流。
“怎么這么不小心?”顧流蘇連忙跑了過來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蘇蔓,“你還能不能動了?你試著動一動啊?”顧流蘇一直追問著。
蘇蔓動了動腳,一咧嘴道:“疼死了,我怕是拗斷了腳了吧,要不然怎么會這么疼啊?”
顧流蘇一聽“啊”了一聲,眉頭緊鎖道:“拗斷了腳,這可怎么才好呢?你可知道三天后要易蘭閣的鄭姑姑要看我們的練舞的成果呢?話說這次練舞不合格的會有很重的懲罰,你這可怎么辦啊?要不然你再試試看看能不能動了?”
蘇蔓咧嘴一樂道:“既然我腳受傷了,三天后的舞蹈練習我就不參加了,多好,正好我也不喜歡看見鄭姑姑。”
顧流蘇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蘇蔓的腳,脫下蘇蔓的鞋襪看著腳踝處果然紅腫一片,但是說是拗斷了腳,倒是有些牽強,現如今看這樣的傷勢怕是簡單的活動活動就會好的,顧流蘇知道蘇蔓的小九九了,笑道:“你這腳怕是沒有受傷,但是我想你三天后的舞蹈練習會受到最大的懲罰,你在這佯裝腳受傷也是躲不過去的。”
蘇蔓認真的看著顧流蘇道:“真的嗎?能看出來我的腳真的是裝的嗎?”
顧流蘇點點頭道:“不知道,但是我好像是知道些。”
蘇蔓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問道:“你記得以前的事情對么?”
顧流蘇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哪里記得,只是我認為你的腳傷一定是裝的。”
蘇蔓一聽就開始在顧流蘇身上抓癢癢道:“好個顧流蘇你居然騙我,看我怎么捉弄你。”
顧流蘇一直咯咯的笑著,抓住蘇蔓的手道:“好了,時間耽誤的太久了,我們快點回若軒閣吧,趙姑姑恐怕已經到了。”
蘇蔓看著自己的腳道:“要不然你就幫忙說我真的腳扭傷了,我就先回房間了。”說完一溜煙的工夫就跑了,身后的顧流蘇喊道:“蘇蔓你這樣不行的,我不會說謊啊。”
蘇蔓停下轉身道:“對呀,好姐姐,你就在這嚷嚷,讓大家都知道我是裝的。”
顧流蘇連忙捂住了嘴,但是又氣又想抓著蘇蔓去課堂,但是自己跑不過蘇蔓,她可是趙姑姑眼里的認定的鬼機靈。
悶熱的天氣讓原本就顯得稀薄的空氣更加的讓人窒息了,片刻的工夫庭院的桂花樹被風吹得四處搖晃,像是要下一秒就要連根拔起一般,蘇蔓推開窗子看著外面的天空原本的湛藍慢慢的變換成了濃濃的墨黑色,風掀起了地上的落葉,吹掉了樹上的桂花,狂風大作讓原本就清香可聞的桂花頓時變得更加香氣宜人。
再次關上窗子推門而出,拿出白色的絲質手絹開始拾地上的桂花,小小的花朵在蘇蔓的手中顯得是那么的晶瑩剔透,十指纖纖靈巧的快速撿地上的桂花,但是風太過大了,桂花哪里能一時間撿起的。
撿著撿著豆大的雨滴伴隨著一道閃電傾盆而下,拿起手絹雙手遮擋著頭跑進了屋里,蘇蔓站在門廳前看著一地來不及撿起的桂花傷神,暗自嘟囔道:“這雨下的怎么就這么急?”
綠色雪紡長紗裙搖曳拖地,裙角被雨水濺濕,一雙綠色的彩蝶戲珠花的鞋子也濕透了,關上門走到屏風后面開始換下濕透的衣服和鞋子,片刻一身雪白的長裙,腰間系著桂花圖樣的腰束,袖口和裙角處也繡著桂花的圖樣,只有淡粉色的抹胸上面用金絲線繡著的句話,一頭長發下面被雨水濺的打流了,索性就用銀簪把所有的發絲盤與腦頭,顯得也格外的清秀可人。
此刻外面已經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屋內一片漆黑,蘇蔓摸索著找尋蠟燭,正要拿著火折子點蠟燭的時候,門‘吱嘎’的一聲開了,蘇蔓點了蠟燭,循著光源看見顧流蘇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前,神情慌張,像是經歷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蘇蔓走了過去,拉著顧流蘇道:“快進來,你趙姑姑沒有叫人給你們備傘嗎?這么索性把身子淋濕,你就不怕傷風嗎?”說完就拉著顧流蘇朝著屋內走去,拉著流蘇坐在了床上道:“你先在這坐著,我去給你拿套干凈的衣服。”蘇蔓正要真身離去,顧流蘇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蘇蔓,她雙目睜大的看著蘇蔓道:“妙言死了……。”
此刻窗外又是一道閃電,極亮的光把屋內的陳設照的透亮,但是稍縱即逝又恢復了屋內的黝黑,蘇蔓回頭一看原來是蠟燭滅了,她拉開顧流蘇的手轉身去再次點燃那根蠟燭,然后又找出了很多的蠟燭,屋內頓時明亮了。
蘇蔓走到屏風后面拿出一套干凈的素衣朝著床邊走去,看著顧流蘇眼淚一直的流,妙言的死怕是給顧流蘇一個很大的打擊吧,平時妙言也是仗著鄭姑姑的寵愛對顧流蘇惡言相向,可是表面的不合也都是顧流蘇和妙言都是姑姑們認同的才女,她們難分勝負,可是妙言的死讓顧流蘇內心一陣的恐慌。
“把濕衣服換下來吧,你這樣是要傷風的,來我幫你。”蘇蔓自動的為顧流蘇拖下衣服,換上潔白的素衣。
“蘇蔓我害怕……”顧流蘇的聲音明顯的顫抖,眼淚一直流渾身明顯的發抖。
“不要怕,流蘇姐你放心吧,有我陪著你呢。”蘇蔓把渾身顫抖的流蘇摟在懷里,低聲道:“四年了,我們在一起四年之久了吧,以前的事情我們都忘記了,可是在這四年里面你我,還有很多的姐妹我們都是在一起,感情說是不好那是假的,平時磕磕絆絆也是在所難免的,趙姑姑不是總是說女人在一起總是這樣難免,可是今年就死了兩個,李霄云說了不該說的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就這么當著我們眾姐妹的面活活打死了,我知道這個是鄭姑姑的主意,她是想要殺一儆百,讓我們斷了念想想知道以前的事情,現在的事情,這個我是知道,可是妙言呢?她可是鄭姑姑最喜歡的人了?”蘇蔓轉頭看著依舊在懷里發抖的顧流蘇。
顧流蘇仰頭看著蘇蔓復又低下頭柔聲道:“她走出了若軒閣……。”
“什么?”蘇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流蘇再次問道:“真的嗎?她怎么敢?”
顧流蘇道:“誰說不是,趙姑姑和鄭姑姑不止一次的說不要離開若軒閣,違者格殺勿論,可是妙言就是不聽勸,所以才……。”
蘇蔓站起身拿著青花茶杯,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給了顧流蘇道:“她是怎么死的?”
顧流蘇沒有接過茶杯低聲道:“活埋……。”
‘啪’的一聲青花瓷的茶杯清脆的摔在地上,頓時摔的粉碎,蘇蔓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她原本是想要靠著自己給顧流蘇一點點的堅強,但是聽到這么駭人的事情之后她所有偽裝的堅強也頓時土崩瓦解了。
“怎會?”蘇蔓聲音明顯的顫抖,雙手也顫抖著拉著顧流蘇道:“為何會這么殘忍?我們已經盡力的聽從趙姑姑和鄭姑姑的話了,為什么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我們這么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顧流蘇突然站起身來捂著了蘇蔓的嘴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害怕。”
蘇蔓緊緊的抱著顧流蘇,兩個人相互擁抱著發抖,雖說蘇蔓沒有親眼看見妙言的慘死,可是顧流蘇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妙言的死,那樣掙扎的神情,恐慌和無法說出來的揪心一直籠罩在她的心里面,在她心里面又有一道濃重的傷疤難以愈合……。
若軒閣厚重的大門在趙姑姑和鄭姑姑離開后重重的關上了,兩個身穿藏藍色長裙的女子站在傘下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發呆。身后的兩個小丫頭往前傾了傾身子道:“趙姑姑鄭姑姑快些回房間吧,這么大的雨水稍不當心怕是會傷風的。”
鄭姑姑回頭看了一眼為趙姑姑打傘的鈴兒道:“還是你知道心疼主子。”
鈴兒咯咯一笑道:“說的什么話,奴婢為主子效命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
“好甜的一張巧嘴,看來還是你會調教下人啊。”鄭寶娟朝著趙麗芬笑了笑道:“我先回房間了,你要同我一起去嗎?”
趙麗芬點點頭看著身后的丫頭鈴兒道:“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就回房間,你先去廚房讓師傅們多準備一點姜湯給各位姑娘送去,剛剛的雨水怕是她們也淋壞了。”
鈴兒點點頭道:“是。”
鄭寶娟身后的丫頭也默不作聲的離開了,身為鄭寶娟多年的丫頭的秋月哪里不知道主子的脾氣秉性呢?
“丫頭們都走了,你想要和我說些什么?”鄭寶娟問道。
趙麗芬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著雨傘上滴落的水珠道:“去你房間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也好。”鄭寶娟回答道,一路上假山林立池塘里面像是咋開了鍋一樣四處冒著水泡,水花四濺,一道閃電把兩個人的身影照的是格外的明亮,頓時又是漆黑一片,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只是低著頭走著,四周響起的都是雨水噼里啪啦的聲響。
推開門屋內已經升了火爐了,煤炭給屋內增添了一股暖流,雖說正直夏季可是這一次大雨卻是驚心的涼。
“看來秋月這丫頭挺上心啊,什么事都想在主子的前頭。”趙麗芬低頭笑道,進屋把傘立在了門廳前,解開了身上的披風也掛到了門口的衣桿處。
“你的丫頭不也知疼知熱的么?”鄭寶娟也把披風解開放在了門口,關上門隔絕了屋外的雨聲。“喝點什么?我這有江南剛剛到的雨前龍井還有……”
“誰不知道你這的好茶多如牛毛。”趙麗芬打斷她的話,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雨前龍井畢竟太過珍貴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喝吧,就給我沏點碧螺春吧。”趙麗芬坐在了梨花木的椅子上回頭看著鄭寶娟笑著。
鄭寶娟朝著里屋走去拿著一個甕和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走了出來道:“還說什么雨前龍井珍貴,我看還是你的嘴最叼,誰人不知道雨前龍井的珍貴,可是若是論品茶還是屬江南以北的碧螺春得人心脾,這么多年來你我斗了這么久了,難得也能靜靜的坐下來品茶。”
“需要幫忙嗎?”趙麗芬問道。
鄭寶娟獨自拿著一個剛剛開的壺往茶壺里面倒著熱水,頓時茶香四溢。“不用了,你就等著喝就行了。”
趙麗芬點點頭,尋思了半天開口道:“妙言可是你最為中意的女子,你今天為何?”
“不聽話的女子再中意能怎么樣呢?今天她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擅自走出若軒閣,他日她就敢揭露這里的一切,我不敢打這個賭,你我也輸不起。”鄭寶娟嚴厲的聲音想起“你我跟隨主公多年了,這里的厲害關系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雖然得主公的親睞,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你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了。”
趙麗芬為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又為鄭寶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碧螺春,微微的苦澀在舌尖蕩漾,再次品了一口茶道:“所以我辦事細心周到,難免會忽略一些問題,你做事當機立斷,你我是互補的,所以主公才命你我一起做這件事情。”
鄭寶娟喝了一口茶笑道:“你看事情倒是通透啊?”
“多少年了,你我共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趙麗芬笑了笑話題一轉道:“這次你去主公哪里有什么消息嗎?”
鄭寶娟為趙麗芬倒了一杯茶,緩緩道:“主公得知了這次的人選才八人,才找我問問事情的緣由的。”
“也是每五年進貢十名貌美才華橫溢的女子,可是今年才八個,其余那兩名貢女要如何安排。”趙麗芬低聲問道。
鄭寶娟撫了撫云鬢間的發絲道:“主公說每五年培養出來的貢女的德行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在短短一年期間就再次安插進來兩名女子這件事情太過危險,斷斷不能冒這個險了。所以其余兩名由主公負責安排。”
趙麗芬點點頭道:“也是,這個險你我都冒不起,那這八名貢女主公是怎么說的,其中只有個別出挑主公怎么看。”
鄭寶娟站起身來,拿著那杯茶走到火爐邊‘呲’的一聲青煙四起,屋內的溫度有一次的升高了,坐會座位看著趙麗芬道:“主公對于這次的貢女很滿意,最為中意的還是蘇蔓……”。
“蘇蔓?”趙麗芬疑惑的問道,眼中的疑惑久久散不去再次問道:“為何是蘇蔓?她不是這里面最優秀的,論琴棋書畫她比不上知韻,論詩詞歌賦她也比不上顧流蘇,文房四寶更是一個笑話,可是主公怎么最為中意她呢?”
鄭寶娟笑了笑道:“你我已經培養了四批貢女了吧,那一次得手了,魏國的兵力是最強的,北漢和魏國旗鼓相當,可是多年來也是有好相交,我們齊國多年供奉貢女到兩國作為細作就是為了挑撥兩國的關系,讓兩國兵戈相見,可是那一次成功了,我們齊國的兵力財力都不如北魏,所以主公才出此下策,以貢女的形式進入兩國,可是死的死,毫無音訊的毫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