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燼歡
那個蒼老年邁的男人挺著大肚腩,桀桀的笑出了聲。
一抹寬大的身影擋在菲可的身前,滿是溝壑的大手托著菲可的小臉,抬起他的瘦弱卻精致的下巴,老男人肥膩的臉便湊了過來。
呼出的氣息伴著惡臭,渾濁的眸光轉了轉,打量著瀕死的小菲可。
“嘖嘖嘖,賤/草就是耐活,今天那個老不死的還想問我要人,把我的小搖財樹都折磨成這個樣子,還想著自己再享受享受?我呸!”
老男人對著小菲可罵著另一個人,殊不知他們之間骯臟的交易,傷害的只有眼前這個無辜的孩童。
小菲可下意識的顫栗,這種恐懼感仿佛刻入了骨髓,只要老男人稍稍靠近,那段抹不去的黑暗記憶就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老男人審度的眸光停留在小菲可的臉上,大手落在小菲可的臉頰,狠狠地磨蹭著他臉上干涸的血跡,和臟兮兮的塵土。
剛剛結痂的傷口又被老男人粗/暴的擦破,小菲可吃痛的瞇了瞇眸子。
好疼。
是鉆心的疼。
去除滿臉的塵土后,小菲可的這張小臉依舊是那么明媚動人。
尤其是那雙純澈的眸子,勾得老男人都忍不住一陣燥/熱,肥膩的臉又是寸寸逼近,引得小菲可顫抖著連連后退,直到小菲可的背脊緊貼在冰冷的磚石墻壁上,老男人的大手緊緊摁著小菲可的頭顱,往墻上狠狠一磕!
2樓 2021-10-08 20:58:14
一覺睡醒成了偏執巫師的白月光書評詳情
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明明年紀相仿,你卻渾身這么狼狽?!
埃里克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出口,可是他紅潤的唇瓣微啟,卻半晌說不出話語,埃里克從小嬌生慣養,從未見過眼前猶如人間煉獄的一幕!
那個小孩的身后留下了兩道猙獰的血跡,他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他干裂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半天說不出來聲音。
那小孩的嗓子已經啞了……
這個世間就是如此不公平,就是如此殘酷。
有的小孩子身份尊貴,在百般呵護下長大,不見人間疾苦,錦衣玉食,遇到不可口的飯菜,還會刁蠻任性的讓父皇換廚子。
可是有的小孩子,連填飽肚子的機會都沒有。
閉上雙眸,好好的睡上一覺,可能是他在生死線上掙扎的解脫。
既現實,又殘忍。
“你是不是很渴?”
埃里克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連忙蹲下身,不停地扯著拴在那小孩腳踝上的鐵鏈子,那鐵鏈子太粗,太結識,埃里克根本就扯不斷,白嫩的小手都被磨得紅紅的,可是埃里克已經無心顧及。
直到埃里克精致的指甲被摳斷后,他的小臉上滿是絕望。
向來驕傲的埃里克第一次覺得自己挫敗而又無能為力,心尖上爬滿了內疚,水澤在眼眶里打著轉轉:“對不起,對不起……”
明明這一切不是埃里克做的,可是埃里克卻心疼的要命。
他被老國王教的很好,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孩子。
那小孩看見埃里克是有心幫自己,也是連著掙扎了幾下,最后實在是沒有力氣,只好放棄。
可是那小孩已經說不出一個字眼,滿是傷口的小手指在泥土里劃來劃去,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help”……
指甲縫里滿是臟兮兮的泥土,可是比起那小孩身上的狼狽不堪,那一點點的泥土又不算什么。
埃里克的心尖狠狠揪緊,連忙四處張望著,尋找水源。
可是這個偏僻的巷口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離方才喧鬧的集市太遠了。
不知是誰將這小孩當做只被丟棄的狗一樣,栓在這里,周圍一點水滴都沒有,只有排污管里不停地向外滲透著,發著惡臭的污水……
埃里克緊盯著那小孩干裂的唇瓣,原本殷紅的血絲都已經干涸在他的唇角。
埃里克輕舔著自己的唇瓣,心一橫,小手捧著那小孩的臉頰,薄唇輕輕地覆了上去,唇瓣交疊間,埃里克緩緩地渡著水源。
那個缺水的小孩眼眸倏然間瞪大,剛剛經歷過的黑暗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向后撤離,可是那小孩又像是一只瀕死的魚,尚未發育完全的喉結,拼命地上下聳動吞咽著。
是水……!!
小孩的大腦里早已經混沌一片,但是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快要死了。
只能靠最后一絲理智強撐著,逼迫自己不要陷入昏迷!
埃里克的主動給予,漸漸地變成了那小孩求生的索取。
直到那小孩混沌的大腦里終于恢復一絲清明,微微喘息著向后挪動,小孩依舊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悄悄抬眸,打量著埃里克一身不菲的衣裝。
那小孩又是對著埃里克磕了幾個頭,他的喉嚨依舊很是沙啞,臟兮兮的小手拽了拽鎖在腳踝上的鎖鏈,懇求的望著埃里克。
埃里克知道那小孩的意思,小手安撫似的摸了摸那小孩的臉頰:“撐下去,等我。”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字眼,又是燃起了那小孩眼底的求生谷欠。
見到埃里克之前,那小孩斜斜的躺倒在泥濘的沙土里,任由午后毒辣的陽光暴曬,他身上的傷口疼徹心扉。
鎖鏈很緊,深深的嵌在那小孩的肌膚之中,他的身上沒有幾兩肉,那鎖鏈就相當于嵌在那小孩的骨頭之上!
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格外沉重,那小孩眸光失神呆滯的望向不遠處鋒利的玻璃片。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已經有了放棄活下來的念頭。
埃里克的話語很是堅定,讓那個孩子莫名覺得可以依靠。
那小孩不舍的望著埃里克步步遠去的背影,望著他的步子一點點變快,漸漸跑遠,埃里克是在為他爭取時間!
明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那小孩卻對眼前年齡相仿的少年很是信賴。
他要撐住……
他一定要撐到他回來!
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會有人在意他,會千方百計的幫助他好好活著!
那小孩就這樣倚靠在布滿青苔的磚石墻壁上,盯著遠方,望眼欲穿。
直到夕陽西下,直到夜幕降臨。
那個陰森森,恐怖的聲音又在那小孩的身側響了起來——
“小菲可?還活著嗎?”
全部回復
卡洛斯有些茫然,微顫的眉睫上都沁著水澤。
卡洛斯一直把該隱當做哥哥,不知從何時起,這份猶如親人一般的情感在悄然變質。
卡洛斯別過俊容,不敢再看該隱的眸光,該隱微沉的眸色讓卡洛斯沒來由的有些慌張。
該隱將卡洛斯的反應全都看在眼里,知道卡洛斯一時半會不可能接受,該隱的唇瓣微顫著,許久也沒敢說出憋在心里的那句話語。
那句話語太過于沉甸甸的。
一旦說出口,好像……就再也不能擁有過去的關系了。
該隱莫名回頭看了一眼亞倫,看見亞倫黑漆漆的眸子里不見絲毫喜怒哀樂,該隱又收回眸光,擺正了卡洛斯的小臉:“卡洛斯,我有話想對你說?!?br/> “……該隱哥哥?”卡洛斯的大腦皮層蔓上了一層疼痛感,像是有什么埋在心底的記憶在噴涌而出。
該隱深吸了一口氣,俊容上卻滿是解脫似的釋然:“卡洛斯,我喜歡你?!?br/>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很喜歡你。
喜歡到想永遠捏著卡洛斯軟嫩的臉頰,等到雷雨天氣,愜意的躺在床沿的一角,等待著那個怕打雷的小家伙兒,往自己的懷里鉆,喜歡看卡洛斯總是無條件的相信他,依賴他,甚至眼里只有他的存在……
該隱知道自己貪婪又陰險。
那份記仇的狡詐是刻進名字里的。
從該隱出生時,占卜的神婆就說該隱既是將來血族的救世主,也是血族的天罰災難。
再加上該隱的身體上有著先天缺陷。
所以該隱的母親從小就不喜歡他,甚至取了一個“該隱”這種惡毒的名字。
小該隱無數次渴望母親能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所以他努力的學習知識,想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可是換來的卻是母親的一個冷漠的余光。
該隱的母親很溫柔,總會笑著抱起該隱的弟弟妹妹,把懷里的糖果都分給他們。
不過該隱的母親也很殘忍,不記得該隱最珍貴的生日,不曾了解該隱的喜好。
甚至有一晚,在全家人都吃過晚餐后,母親看到多出來的一副碗筷才想起來,弟弟白天曾提到過該隱去了迷霧之森。該隱的母親想起來后,也不過是冷漠的輕嘖一聲,收拾完碗筷,沒有給該隱留一口飯菜。
而那一晚的小該隱,近乎是在經歷著生死劫難。
幾個本性惡毒的同類小孩騙他去迷霧之森尋找寶藏。
該隱抵達目的地后,卻發現只有他到了,那幾個小孩都是在騙他的。
這里布滿了人類設下捕捉獵物的獸夾。
小該隱的腳踝腿骨,被那些獸夾硬生生的斬斷!
因為血族的身體軀干有再生的能力,小該隱不會擔心自己的斷足,可是那刺骨般的疼痛卻是真真實實能夠體會到的。
那時的該隱還是少年期,他看見黑霧彌漫的森林,也會感覺到害怕無助。
小該隱就這樣拖著血淋淋的斷足,一瘸一拐的搜尋著出路。
小該隱稚嫩的俊容上早已經被淚水布滿,他恐懼萬分,該隱忘記了母親連擁抱都不愿意給自己,只想趕緊回家,抱緊媽媽,像尋常小孩子那樣可憐兮兮的訴苦。
夜深的迷霧之森透著未知的恐懼感。
小該隱走累了,索性坐在樹根旁,屈膝抱緊了自己。
他的肚子好餓啊……
小該隱揉了揉早已經餓扁了的小肚皮,唇角拉的很低。
斷足的血液還在不停地流淌,小該隱失血過多,有點昏昏欲睡。
他剛準備挪動一下身子,準備沉沉的睡去,蓄精養銳后再走出這一片迷霧之森。
可是身后卻是幾個人類的叫喊聲。
幾簇火把晃得小該隱的眼有點花,小該隱連忙用手擋住雙眸,透過指縫,小心打量著眼前的人類。
那幾個人類大概是附近村落的居民,穿著粗布麻衣,均是疑惑的撓了撓頭。
“不可能啊,我那個獸夾可厲害了,沒有獵物能夠掙脫的!”
“誰信你??!我們順著這血跡也走了好久了,累死了!”
“那可不行,今天必須要抓到這個大家伙!這都浪費了我多少個獸夾!”
…………
幾個人類竊竊私語,眸光順著那血跡繼續看去,恰好與躲在樹后的小該隱對視了。
那幾個人類還以為這是哪家調皮的小孩子,看見小該隱的斷足均是嚇了一大跳,想著該怎么給他接回去。
可是當人類看清楚小該隱狹長的耳尖,還有稚嫩的小獠牙后,那幾個人類倏然頓住了。
這哪里是人類?
這分明就是只血族的幼崽!
那幾個人類瞬間收回方才驚恐的面容,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貪婪和興奮。
天知道,這些人類有多么痛恨血族。
既然他們對成年血族束手無措,那他們不如把這個小幼崽抓回去,好好的折磨一番!
血族的弱點便是心臟,最懼怕的便是銀制品。
小該隱慌慌張張的捂緊了自己的胸口窩,蹲坐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移。
粗糲的石粒磨得小該隱的斷足生疼,可是小該隱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晶瑩的淚光近乎是僵在了小該隱的臉上。
小該隱胡亂的抹了一把臉,警惕的盯著眼前的這些人類。
他如果落在這些人類的手中,一定會被折磨死的!
到時候,這件消息傳回了城堡,估計會讓那些血族捧腹大笑吧?
那他的媽媽又會怎么看他呢?
會不會心疼他……還是說,會覺得他的存在就是一件恥辱事?
不對。
他的媽媽一定不會在意他吧?
小該隱這樣想著,心尖又是疼痛了一瞬。
不過很快,小該隱收拾了情緒,隨手抓起泥土里的樹枝,當做趁手的武器,抵在身前,又沖著那些越靠越近的人類,咧了咧唇角,露出稚嫩的獠牙示威。
只是這個舉動更是引來那些人類的發笑。
那些人類只當小該隱是在無能狂怒。
小該隱已經活了快上千年,只是他們的生長緩慢,所以,現在的小該隱看起來和人類的幼崽差不多。
正當一個人類的大手準備去抓起小該隱的衣領時,一個小石子精準的敲擊在那個男人的手腕上,不知道是敲中了什么穴位,那個男人連忙捂住了手腕吃痛的叫了一聲。
隨后,那些人類均是警惕起來,環顧四周。
四周是血族的桀桀笑聲,在空曠的森林里,空靈而又可怖。
那些人類沖著小該隱冷嗤了一聲,立刻嚇得連連逃跑。
他們可只敢對這個血族的小幼崽下手,要是成群結隊的成年血族來,那八成能要了他們的命!
小該隱也是同樣害怕。
他不敢讓同類看到自己被人類折磨成這種狼狽樣子,那一定會成為恥辱,讓同類恥笑的!
小該隱不停的后退著,可是脆生生的聲音卻打消了他的念頭。
卡洛斯從密密的叢林里探出了小腦袋,又是沖著小該隱咯咯輕笑:“怎么樣?我剛才學得像不像?”
這個年紀的卡洛斯都有著小孩子的惡作劇心理,小卡洛斯并不知道好與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同類,什么才是天敵,只是彎了彎眉眼,笑著沖小該隱伸出手:“地上冷不冷???我拉你站起來好不好?”
卡洛斯小的時候,軟軟嫩嫩的長相像極了小王子,他笑起來更像是一束明媚的光。
小該隱的心跳倏然加快。
鬼使神差間,小該隱就拉住了卡洛斯肉乎乎的小手。
卡洛斯這才發現小該隱血淋淋的斷足。
小聲驚呼一聲,小卡洛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你我我……”的結結巴巴了半天,小卡洛斯心一橫,在小該隱的面前半蹲下身子,露出瘦弱的肩背,小卡洛斯的肩背很是稚嫩,他卻很是男子漢的拍了拍自己的肩:“你爬到我的背上,我帶你回去包扎,一定很痛吧?”
有那么一瞬間,小該隱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都亮了。
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也不過如此了吧。
只不過,相比較小該隱,卡洛斯還是太過于瘦小了。
愛洛白皙嬌貴的指尖都快要磨破了,枯木枝條終于冒出了火星子。
“你可真是太棒了!”埃里克蹭了蹭她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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